她躺在晓夜的手臂上，脸庞以及四肢的肌肤开始缓缓干枯，变为一种死尸般的颜色，躯体的肉块逐渐崩落，底下的白骨清楚可见。
丽莎被他们全身上下的伤给吓了一跳。“你们……”
“驱魔没有完成。”晓夜开门见山地说，一面用手压按血流不止的伤。
“丽莎，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们。”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她垂下头欲言又止。
“看着我。”晓夜将手放在她的额部。
丽莎抬头凝视他，身体又开始本能地颤抖、冒出冷汗。
“相信我们。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尽一切力量救杰伊。”
晓夜的一句话驱走了她的害怕与警戒。丽莎终于哭了出来，也开始诉说当时的情景与经过。
“那一天……其实我一直都很愧疚……假如我不要求杰伊去帮我跑腿，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因为杰伊为什么会那么晚回家，而跑出去找他。却发现，在离家不远处的巷子里找到了他。”
看见男孩倒卧在一片血泊之中，丽莎简直吓坏了。她冲过去抱起弟弟，意外地发现男孩身上半点伤势也没有。
那血从哪里来的呢？她一个转身，便看见那骇人、恶心的画面。那是一具胸腔被扳开的女性尸体，就摊在离他们不到一公尺处的地面上。
“我当时吓坏了，对于没有马上报警处理，我一直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丽莎将杰伊抱回家中时，她并没有向父母说明一切。她认为他们只是目睹一件凶杀案，过不久就会有人报警。
隔天，他们终于在电视上看见新闻报导。
“我那时才知道，那具尸体的名字叫做莎曼莎。艾莉卡，死于连续凶杀案的其中一名学生。”
后来，一切开始不对劲。杰伊出现异常行为，而他的恶梦……是发生在每一次杀人案的同时，就像透过那杀人生物的双眼看见一切！
是巧合、抑或是有人蓄意安排？溓溪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与他所接的案子有关。
“请你一定要救救杰伊。”她哭着跪坐在地。
“我会的。”晓夜曲膝跪在丽莎的身旁。“你辛苦了，所以─”他突然对丽莎画了十字。
“咦？”丽莎愣住。
“请你好好安息吧……”
这次换溓溪愣在原地。他看见丽莎的身躯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你会害怕直视我的双眼，是因为你对我的力量感到害怕─你早已经死了。”晓夜支撑住摊倒在地的丽莎。
我死了？丽莎突然感觉身体上的不适消失，一切转为轻盈舒畅。她直视晓夜的双眼，这次不再感受到痛苦。
原来，我早就死了。当她体认到事实后，她便想起了一切。
当时，她将杰伊抱回家里，那怪物其实也一并带了回去……
“爸爸和妈妈也死了吗？”
晓夜没有回答，但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丽莎闭上双眼。她躺在晓夜的手臂上，脸庞以及四肢的肌肤开始缓缓干枯，变为一种死尸般的颜色，躯体的肉块逐渐崩落，底下的白骨清楚可见。
“驱魔师大哥……驱走杰伊身上的恶灵后，麻烦你将他交给艾略特主教，他会知道该怎么联络我们的亲戚。”
她已经不用再呼吸了。
“我会引导你和你的双亲走向光明。”晓夜握住丽莎的右手。“你只要闭上双眼静静地睡，将可以看见那道光芒。”
丽莎的表情渐渐趋于缓和、安详。
“你将不再感受到痛苦。”
“对了─驱魔师大哥。”
“什么事？”
“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丽莎的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一身白衣的男人曾经站在她的面前说了一些话。然而，她却想不起来对方的长相，唯一留在她的记忆之中的，是那浓郁的香气。
“那个人─就是告诉我，你是个顶尖祓魔师，并且教我如何委托、联络你的人。‘他’要我转告你……”
那个人？晓夜皱起眉头。
“这场游戏你们非玩不可。而且也只有你能玩得起，我期待你的表现，别妄想停止游戏─”
晓夜震住。那股香气，晓夜又开始嗅到，这次连溓溪也能清楚闻到。
“晓夜，难道会是‘他’？”
躺在晓夜怀中的白骨已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别妄想停止游戏！晓夜透过骨骸的记忆，他远视到了“他”的身影，以及那残忍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游戏！他仿佛听见“他”如此笑着说。
现在换你当鬼了─来抓我吧！
“天哪！你们两个是跑去做什么呀？”原先在整理资料的艾曼，在看见伤痕累累的晓夜与溓溪同时，赶紧冲过去帮忙。
“我跟晓夜去处理他的委托案件。”溓溪简单地向艾曼说明。
“那解决了没有？”艾曼将晓夜拉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医药箱。
“还不算是解决。”溓溪代替晓夜回答。
他看得出来，在得知事情都是因为“他”而起后，晓夜便陷入沉默之中。
或许是愤怒吧，他瞄了晓夜一眼，后者的脸色明显传达出目前心情。
溓溪让开一条路，好让身后的小男孩能够进入。刚睡醒的杰伊好奇地看着四周，但依旧面无表情。
“怎么带个小孩回来呀？”
“喔，杰伊就是委托人。”溓溪关心地摸摸杰伊的头。“依目前状况的考量，我们决定带他回来。”
一方面是委托尚未结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与那只怪物有联系的只有杰伊。有了他说不定会有线索知道它的踪迹，并进一步捉到它。
真可怜。溓溪将小男孩带到餐桌边坐下，拿一些食物给他。
看杰伊这样，因丧失情感与语言能力，而无法表达对家人过世的悲哀，他不禁恨起那位主使者─“他”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难怪晓夜会如此愤怒。
艾曼帮晓夜上完药后，转向帮溓溪止血。
“小鬼在生气呀？”她用镊子夹出他伤口里的玻璃碎片。
“嗯，是我也会生气。”
晓夜注意到桌上的资料，他拿了起来。
这时，房间门打了开来。雪莉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走出来。
“晓哥哥……你们在干嘛？”她走到晓夜的身边。
“怎么起来了，吵到你了吗？”晓夜说。
“嗯，刚刚艾曼叫得好大声喔。”
“不好意思，雪莉。”艾曼向她道歉。
“晓哥哥，他是谁？”雪莉好奇地指着杰伊。
“他叫杰伊，是我们的客人。”晓夜牵雪莉的小手走向杰伊。“杰伊不会说话，也看不太见。”他抚摸她的头。“可是哥哥们都很忙。”
艾曼对晓夜也称她是哥哥而抗议了一声。晓夜没有理会艾曼。
“雪莉可不可以帮忙我们照顾这位小客人？”
雪莉乖巧地点头。
“乖孩子。”晓夜终于笑了。
“既然你是乖孩子，就帮我带杰伊回房间睡觉，想必他也很累了。假如作了恶梦也不要怕，告诉我就行了。”
“嗯。”她了解晓夜的意思。“杰伊，我带你回房间睡觉。”她牵起小男孩的手，宛如姊姊一般。
目送两个小孩离去的身影，直到他们进去房间溓溪才开口。
“没想到你这么会哄小孩子，晓夜。”他感到有些许惊讶。
“我安抚过许多受到惊吓而惊魂未定的委托人，哄个小孩根本就没什么。”晓夜又拿起资料看。
“不过，那男孩不是被附身吗？让雪莉和他在一起没问题吗？”溓溪担心地问。
“没关系，我给过她我的护身符，只要她戴在身上就会没事。”
溓溪和艾曼互看一眼。
“为什么我们没有？”他们同时大喊。
晓夜瞪他们。“你们小声点好不好。”
“为什么我们没有护身符？”他们又问了一次，但放低了音量。
“拜托，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你们又还是警察，有枪就够了吧！”晓夜不耐烦地说。
“不是这样说呀。”溓溪坐到沙发的另一边。“你不是也说很严重，那怪物不好惹，而且─”
他指着晓夜手中的资料。“你不也在看了，那种杀人手法，我们怎么可能敌的过它。”
“放心─它不会主动找上你们两个的。”晓夜放下手中的资料。
“怎么说？”
“因为它的目标只有森镇高中的学生。”他摊开那堆资料与照片。“这个。”晓夜点点其中一张照片。
溓溪和艾曼靠向前。那是最接近目前所发生的命案，也就是麦特几乎呈肉酱般地被挤压在墙面上。
“看见了没，命案地点的墙上所写的血字。”
“我们知道呀，它留下了谜语……”艾曼说。
“不，这不是谜语。”
晓夜拿起相片，照着念一遍。
“照审判官所断的受罚。
若有别害，就以命偿命，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以烙还烙，以伤还伤，
以打还打─“
他将照片交给溓溪。
“这是圣经中的出埃及记其中一章，对于杀人之例而作的刑罚。但是，以眼还眼这句话，本身便包含报复之意！”晓夜凝视溓溪。“这是复仇─它很明确地传达出它的目的，而且也想被发现！那间学校绝对有问题１
纽约市私立天主教森镇高中。
晨钟一响，所有往来的师生纷纷涌进校园。园区内的众多枫树枯枝将之衬托得如画中美景，温暖的晨光融化昨夜的一场雪雨，晶莹水珠串串停驻在枝头。
位于市区与郊区处的森镇高中，是一所名门学校，拥有优良传统与优美景色，最主要的它还是以升学率高闻名。虽然是天主教学校，每日早晨也必须作晨祷。不过，教师并非由神父与修女担任，而基本运作，以及为何会成为高升学率学校，原因来自于出资的理事。
当晨钟结束时，全校师生已经安稳地坐在教堂内。透过教堂上方的彩色玻璃，那道洒落在圣坛上的光，宛如三菱镜折射的彩光。
神父出现在坛前，原本嘈杂的台下渐归于宁静。
“今日的讲课是旧约圣经中的‘出埃及记’，请翻至第二十章，三、七节。其中记载着如下文─一、除我之外，不可有别的神。二、不可制造偶像膜拜。三、不可妄称耶和华……你上帝之名……十、不可贪恋他人的房屋，并他一切所有的。
“这些戒律，被称为‘十戒’，是摩西在西奈山时，神给他的十项约定之律。这十戒被刻在两块石板之上，那石板被后人称为契约之板。”
神父捧着圣经持续讲课，但台下却悄悄开始出现谈话声。
“听说Ａ班的优等生─麦特。汉弥顿死了耶。”
“天哪！那个班级到底要死多少人，学校才会想办法呢？学校在搞什么鬼呀。”
回答她的少女一副神情害怕的样子。
“算了，不说这些了，感觉心里毛毛地。”那名少女皱起双眉。
“不过，还真没想到有人会想转进Ａ班，那个班级现在这样子─”
“插班？那他成绩一定很好。”
“何止好，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啦。我今天早上看到那个插班生了。”她靠近，附在对方的耳边说。“他长得好帅喔！”
“真的吗？”对方一脸好奇与兴奋。
“没错，简直是达到人类极限程度的美少年！”她双手合握。“身材虽然瘦了点，但不是弱不禁风那一型的。”
她陶醉在回忆中，并指着前方。“他就在那里─第一排的座位。”
对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圣坛正前方的位置，有一个少年正趴在桌上蒙头大睡。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真想和他说话，听听看他的声音是什么样子。”
“算了吧，他看起来那么成熟，一定不会理睬我们的。”
“那也好，光看就很养眼。不过，新来的神父也长得挺帅的。”
“对呀。”她赞同。
“那个转学生的名字很难发音，我记得叫作─晓夜。”
“同学，不要聊天。”修女走向她们，小声地告诫。
“对不起，修女。”
当那群女学生结束话题时，讲课也结束了。她们跟着解散的学生们离去。
学生们纷纷赶去准备上课，最后竟然只剩下那位坐在前排、抱头大睡的少年。他显然发现到教堂里只剩下他与神父。
打了一个哈欠，他伸展双臂，睡眼惺忪地望着前方，然后笑了。
“很不错嘛。”晓夜双手抱胸对着正在整理圣坛的神父说话。“第一次讲道还算可以，溓溪。”
“还说咧，我紧张死了，万一被拆穿怎么办？”神父─溓溪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摊在晓夜身旁的椅子上。
“被拆穿？怎么可能，我的计画那么完美，而且我还帮你写演说稿耶。”
这小鬼要不是那么自大，个性就还算是可爱。溓溪翻翻白眼。
“晓夜，你每次的计画都这样乱来，竟然向主教施压，把我这个假神父弄进来。”他摸摸自己那头染黑的头发，有点看不太习惯。
“反正，艾略特枢机主教欠我一堆人情，不利用何时利用呢。”晓夜松开颈上的领带。“而且，用你们警察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发生这种命案的学校，最不欢迎的就是警察人员混入，说你是神父还比较容易。”
溓溪在内心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要和晓夜作对。那小鬼什么鬼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为了达到目的，有时甚至会不择手段。
“好了，快去上课。”他起身赶人。
“啊─”晓夜一副不甘愿的神情，发出一声抗议。
“你敢跷课给我试试看。”溓溪俨然大哥模样。“是你自己提议要这样混进来调查的。”他早就摸清楚晓夜的个性。
“好啦……我知道。”晓夜搔搔头，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这个问题学生！溓溪是不清楚晓夜的过去，但他知道晓夜并没有上学过，也就难怪他会有这种不积极的反应。他把晓夜拉到一旁，趁机教他怎么暂时应付学生生活。
“对了，你既然没上过学，怎么插班考考得这么好？优等生班级耶。”
“喔……我是没上过学，但总要有人教我吧。”
“家教吗？”
“嗯─该怎么说呢？”晓夜用食指点点下巴。“我不是说过我也从事超自然研究吗？关于这一切都是博士教我的，包括课业。”
“博士？”
“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说，因为要花一点时间，有空再告诉你吧，我先去上课了。”他又打了一个哈欠。“老师那里就拜托你去套消息了。”
晓夜站在讲台上等待老师介绍完毕。
他的视线左右移动，观察台下在座的所有学生。人数还真是少了一点，他数着，目前在座的人总共只有二十三人。
根据资料的内容，死亡人数高达十一名，而且全在这一班，六男五女。而从班上的气氛看来，实在很差。
晓夜观察到，几乎每个学生都显现出精神不济的样子。
那不安稳的平衡似乎只要再出现一点压力，所有的一切都将崩溃，大家都胆战心惊的保持高警戒，就像平静无波纹的湖面，其实底下暗潮汹涌。
看来，会有点小麻烦。晓夜不知道他的出现是否就是那一点压力。弄不好将会全盘皆输呢……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班级常出现的排外现象。假使得不到所需要的情报，委托无法解决的下场不只是杰伊会死，在座的学生可能都无一幸免。还真的是无法停止的游戏，晓夜握紧双拳。
为什么要转到这里！快点逃走吧！突然，晓夜的脑海中闯进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谁？他下意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若非是强烈的警告讯息，晓夜的读心能力是无法平空接收到，必须经由触碰才能获得情报。
快点离开，趁你还不算是这个班级的一分子！
到底是谁？他用眼睛搜寻神情可疑的人。
那视线专注地望着晓夜，充满极度恐惧。晓夜终于找到，并与对方视线对上。
少年布满惊恐神色的双眸藏在厚重的镜片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一副营养不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他显然非常惊讶和晓夜对上视线，也察觉到晓夜已经注意到他正在看他。少年立刻垂下头躲避。
为什么他要这样一直看着我？他躲藏在书本之后。他觉得晓夜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找到一个很好的目标了。晓夜露出一抹微笑。
“柏恩小姐，我可以坐在那个位置吗？”晓夜趁老师一介绍完毕后，马上提出请求。
“哪个位置，晓夜？”柏恩小姐将课本交给晓夜。
很讽刺地，晓夜童年时常因外貌与特殊能力而受到同侪欺负，没想到现在，这些反倒成为他的利器。
“那一个─”他朝刚才那位少年旁的空位指。
台下的学生全都倒抽一口气。那是前几天才死亡的麦特的座位。讨论声四起，甚至连那名在内心警告他的少年，也因意外而弄掉了书本。
很好！晓夜对他们的反应感到满意，若是没有反应那才叫糟，人类这种生物，对于恐惧总是会想找个出口发泄，例如：说出来。
“不可以吗，柏恩小姐？”他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我视力不太好，但又戴不习惯眼镜或隐形眼镜，这个位置的距离刚刚好。”晓夜说得很正常合理。
“也对，好吧。”柏恩小姐与所有学生这时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
这种情况你要善用你那张脸！晓夜想起溓溪刚刚才交代的话。虽然是教他怎么和同学打好关系，但他还是有听没有懂。
怎么“善用”呀？晓夜感到有些困惑。长久以来他对于这张脸感到自卑，现在才讲要利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这样做应该没错吧？
“总之，请多多指教。”晓夜发自内心担心这些人的生命，而露出一抹极具有安抚效力的温柔微笑。
一瞬间，晓夜并不知道他驱走了他们压抑在内心的恐惧与压力。
溓溪对于晓夜这个人的认知是对的，他是那种精神信仰性人物。晓夜身为平衡者，并非界定于他的职责─祓魔，有一说法，灵媒与驱魔师是平衡阴阳两界者，他的安抚效力，似乎连人都包含在内。
要平衡水面上的涟漪继续扩大，就是必须要有另一个自旁加入。晓夜抱著书本走向他的座位。
那位少年似乎对晓夜的警戒心放松了不少，不再令人感到随时都会受到惊吓。
典型的情绪表征，晓夜立刻下了评语。他非常清楚，这些反应就和过去那些受到惊吓的委托人一样。
“刚刚已经介绍过，那就不多说了，但希望往后能够相处愉快。”晓夜首先示好。
不要急。他在内心告诉自己不能太心急，以免让所有人又产生警戒心。
“嗯。我是罗南。密希尔。”他欲言又止。
“晓夜─我的名字要这样发音。”晓夜示范一次。
晓夜这时觉得拥有读心能力还真方便，一下子便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晓夜是吗。”罗南终于笑了，他指指书本的页码，说明目前的上课情形。“对了，你是混血儿吗？”
“我？”晓夜有些讶异。
“因为你不像西方人的深邃五官，但又不像标准的东方人，反倒是两者相融，你不只长得好看，连气质都很高尚。”
“谢谢。”晓夜没想到自己看起来会像是混血儿。
半年前与“他”对峙时，晓夜似乎开启了某一部分遗失的记忆─晓夜连他怎么忘的都不知道，这时他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对亲生父母的印象，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都是一些模糊画面以及声音。
他甚至还询问尊海，但后者说什么也都不跟他讲，宗族里又全体对他保密，没人敢说。
到底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晓夜用手压按头部，一想头又开始痛了。
“晓夜，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睡眠不足罢了。”晓夜甩甩头，他翻开书本。
算了……该是时候就自动会想起来，这时候别想太多。他告诉自己应该专注在委托上。
“睡眠不足？”罗南奇怪的语调引起晓夜的注意。“你也是吗，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