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作者:鹿又      更新:2019-09-03 06:27      字数:3086

晚上吃饭的时候餐厅里只出现了我、吉米和艾拉三个人。“爱德华现在喜欢在卧室里吃,我一会儿上去陪他。”艾拉解释说。吉米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我也只好跟着点头,一顿饭吃的颇为沉重,外国的饭真难吃啊。我看着还泛着点血丝的牛排,有点反胃。所以晚上被饿醒也是正常的了。

夜晚的别墅十分恐怖,白天被灯光照着的华丽模样此刻格外阴森。我把充着电的手机拔下来,打开手机的灯下床去厨房。冰箱里放着一个托盘,晚上的时候当着我和吉米的面,艾拉将它端到楼上给爱德华送去的。盘子里牛排几乎没动,沙拉吃了几口,面包吃了一小块,用了一点黄油。爱德华的胃口那么小吗?

我从橱子里找出一块面包,又倒了一杯牛奶带回房里。这种手机灯照着黑暗的房屋,十分有恐怖片的气息。我叼着面包,掀开被窝,正准备躺回去,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嗯。。。嗯?

我拿手机光一照,差点叫出来。我去!我的被窝里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么丑的木偶!大头大眼,幽绿的眼睛看着我跟发情期的猫似的,直勾勾的吓人,表情还是那种诡异的微笑。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我抓起它的腿,抡着它往墙上砸。很快木偶的头就被我砸烂了,我将它扔到一边,感觉冷汗都流了下来。

“芮,你还好吗?”,门外很快响起敲门声,是吉米的声音。我打开门,顺便把房间的灯打开。他走进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我勉强笑道:“还好,就是看到玛丽·肖了。”

“玛丽·肖?”吉米震惊的重复。

“嗯。”我踢了踢地上木偶的残骸,“准确说应该是她的狗腿吧。”

吉米皱了皱眉,出了门,一会儿回来,手里也拿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木偶来。“这是在我太太丽萨死的地方发现的。”

我诧异的说:“你一直带在身上?”

吉米解释说:“我想查清楚它身上的古怪。”

我一时对他这傻大胆的行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男人果然是粗神经啊。又听吉米说:“这个木偶是不知道什么人邮寄到我家里的。你这里怎么也有?”

“我不知道。”我抿了抿唇,“我晚上起来有点饿,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东西吃。”我指了指落在地上打翻的牛奶杯和半块面包。“等我回来,刚掀开被子就发现了这个。”我庆幸的想了想,后怕的说,“还好我没尖叫。”

吉米皱起了眉,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性。“我很抱歉,”他说,“也许我不该邀请你来这里,这本来不关你的事情。”

“别这么说,”我拍拍他的手,“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丧尸吃掉了。”比起丧尸这种实实在在武力值可能碾压我的东西,我对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倒不太害怕。如果那首儿歌是真的,那这个叫玛丽·肖的鬼显然只能用尖叫作为媒介来谋杀。“如果可以,能跟我讲讲你妻子的事情吗?你说她有可能是被木偶害死的?”

吉米点头:“当然,”他苦笑着,“我们收到这个木偶以后没有在意,丽萨还很喜欢它,觉得它像我们的儿子。第二天我出去上班,回来丽萨就死了。她坐在床上,身体僵硬的像个木偶一样,眼睛瞪着,舌头被人拔掉。我家里没有任何外人闯进去的痕迹,只有这个木偶。后来我将这个木偶的盒子扒开,就看见玛丽·肖的故事。所以我才觉得我妻子的死或许这个有关。”

我下意识的捂住嘴。拔掉舌头……太惨了。我又询问他知不知道玛丽·肖的事情。但吉米很小就被送出了镇子,对玛丽·肖的了解也仅限于这首儿歌。但这首儿歌又是谁编出来的呢?为什么这个作者这么了解玛丽&肖的能力?

我被这事一闹,晚上睡的也不太好。第二天一早睡眼朦胧的麻木的吃着早饭。昨天后半夜又有一只木偶过来骚扰我。我怕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尖叫出来,干脆用透明胶把嘴巴给封上了。一感觉到木偶,就直接把它抡起来往墙上砸。不过这也印证了我心里的想法,看来这个女鬼恐怕只能凭借木偶和尖叫作恶。

这天要参加吉米的妻子——丽萨——的葬礼,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艾拉好心的借了我一套黑色的正装,并且遗憾地说:“这些年镇子上总是有人去世。特别是外面又出现了那些丧尸。”

我打听道:“那些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艾拉想了想:“大概是在半年前吧。我听文森特医生说,再往东走,丧尸只会越来越多。对了,你和吉米在镇子上不要乱走,一旦出了铁丝网,外面那些家伙随时就可能要你的命了。”

然后她微微一笑:“这件衣服你穿的很合适,亲爱的。对了,我还没问你是哪里人呐?”

“中国。”我回答。

她撩了撩头发:“我听说过,那是在亚洲是吗?”我点头,她又笑道,“这半年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和你一样来自很远的地方的人来恐怖谷呢,明明从前很少有外人过来的。”

我心中一动:“那他们都在哪呢?”

“他们啊,”艾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都走了。”

艾拉说丽萨的葬礼上差不多整个小镇能来的人都来了,但连上神父——这位神父还是杂货铺的老板客串的——稀稀落落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并且还全是白人,我作为一个黄种人站在这里还蛮突兀的。公墓里林立着密密麻麻一片墓碑,和在这里稀疏的悼念人群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我正纳闷儿媳妇的葬礼怎么爱德华都不过来送一程,突然感觉到有人偷偷的在打量我,等我看过去时那目光立马收了回去。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短发老妇人,目光浑浊而畏缩。她突然走到吉米身边,有一种充满恐惧的声音对他说:“她回来了。我知道……一定是她!一个人都逃不了。”

“是谁?”吉米连忙问。

老妇人摇头,脸上肌肉抖动着,惶恐不安的说:“把它放回去……还给她。”

我正好走过去,听见了连忙问道:“你是说玛丽·肖?”她听见这个名字,恐惧的摇了摇头,跑开了。留下她的丈夫脸色很不好的看了我们一眼,也追着他的妻子离开了。

“他们是谁?”我问吉米。

“那是开殡仪馆的亨利·沃克和他的妻子玛丽安。”吉米脸色难看的回答。“我打算去公墓看看,如果玛丽·肖有墓,我想她应该就葬在那里。”

“我跟你一起。”我忙说。等葬礼结束以后,我和他先回到他家里把木偶拿上,然后开车前往公墓。那里一片荒凉,野草有半人高。我们拨开野草,找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荒凉的写着玛丽·肖名字的墓碑。她旁边的墓碑则写着“比利”——吉米那只木偶的名字。还有很多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坟墓,和两个没有名字的孤坟。吉米倒抽了口气,将墓挖开,发现棺木里面果然是空的。

“我想我们需要把这些木偶放回墓里。”吉米说。

“如果它们本来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放回去有什么用呢?”我不怎么抱希望的回答,但还是和吉米动手,又将我那两个木偶也放回它们各自的墓里。我将土埋回去,突然一怔,从旁边捡起一根长长的金色的头发。那根头发颜色鲜艳,但看起来并没有怎么保养,发尾非常的干燥。怎么?最近有人来过这里吗?

“吉米,镇上有什么人是金色长发吗?”

吉米道:“大概就艾拉和埃米莉·纳特吧。”今天在葬礼上并没有见到埃米莉,我想着。吉米神色凝重的看着墓碑说,“我想去亨利家问清楚,我想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我对他说。我们两个很快离开公墓,开车去了沃克家。他开始很不情愿,在吉米百般恳求下终于开口讲了一段往事。

玛丽·肖是上世纪40年代最出色的口技表演者之一,据说她后来发了疯,同时还被指控绑架和谋杀了一个小男孩,只因为那个男孩指责她是骗子,她的木偶不会说话,而是她的嘴唇动了。后来玛丽·肖被愤怒的小镇居民抓获,他们割下了她的舌头并将其杀死。小镇中的人将她与她的玩偶们埋在了一起,认为这样她就会永远地安静了。

但在那以后,那些木偶从玛丽·肖的坟墓中一个个消失,并出现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玩偶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人惨遭杀害,受害人和当年的玛丽·肖一样,舌头也被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