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药汤
作者:纸笔余生      更新:2019-10-01 09:28      字数:2658

“白公子……”

还是郑三最先回过神来,神色慌张地向青年走去,忙将他扶了起来。

徐天扫了一眼还在痛苦呻吟的白越平,面色平淡,脸上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一转身,看向了高挑女子,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对上。

徐天早在对方喊出声时,便已经用灵念认出这女子正是适才送银子之人。只不过,他感觉这女子美目看向自己时,似乎眼神有些奇怪。

他也未曾多想,而是沉吟片刻,随即走至对方身前,躬身行礼。

“在下徐天,还未谢过姑娘赠银之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高挑女子美目盼兮,俏脸红霞若飞,随即朱唇微启。

“小女子文思韵,公子唤我思韵便可。”

说罢,高挑女子玉颊红升,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说出如此大胆之话。

丫鬟少女听了,小脸惊得呆滞,大大的眼睛一会看看徐天,一会看看自家小姐,眼神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咳……还是称文姑娘吧,稍显合适些。”

徐天干咳一声,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唤一个陌生姑娘的闺名,实在是有些开不了口。

“徐公子,你刚才没受伤吧。”

文思韵似想起什么,脸上带着些许关怀之色,与他问到。

“多谢文姑娘关心,在下并无事。对了,文姑娘适才喊其为白越平,可是识得此人?”

徐天回头看了看纨绔青年的方向,随即与她问到。

文思韵尚还未开口,她身旁的丫鬟少女却小脸红通通的,气呼呼地说道:“公子,你不知晓哩。他是平城白家的人,张狂自大,老招人嫌了。特别是平日里,有事没事老来烦小姐,跟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可讨厌啦。”

说罢,小丫头挥了挥粉拳,声音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又接着说道,“今天公子出手教训他,萍儿看得可解气了。还有公子你好厉害啊,你会武功是不是……”

小丫头说得正起劲,一双大眼睛也在放着亮光,兴奋不已,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萍儿,休要胡言乱语。”

文思韵美目横了她一眼,丫鬟少女顿时收住了声,吐了吐舌头,不再缠问徐天。

“徐公子,这白越平虽声名不好,但他父亲乃是南云营参将,家族势力不小。如今你打伤了对方,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恐怕不能善了了。”

文思韵看着徐天,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另一边,郑三扶起白越平,发现对方伤得不轻,特别是徐天最后一脚,踢在腰上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能痊愈了。

想及至此,他看了一眼一直都风轻云淡的徐天,暗道此人若不是身后也有势力底蕴,完全不怕白家报复,那便是胆大包天了。

郑三面色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唤来两名伙计,架着已然无法行走的白越平离去。

白越平强忍着腰间的剧痛,模糊间睁开眼,抬头看了看徐天所在之处。

待他看到此刻徐天正与自己梦寐以求的佳人相谈,一副颇为熟稔亲热的模样,便不由怒火攻心,一双眼睛喷出恶毒的目光。

恰好徐天也回头,对上白越平的目光,却始终从容淡定,对他的恨意视而不见。

白越平不由一阵气闷,外加上本就受了外伤,虚火攻心之下,竟晕了过去。

郑三叹了口气,在他的衣铺内发生了这等事,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左右了。眼下,要先将白越平送回白府,将此事解释清楚,免得惹火上身。

至于文小姐的购布之事,只能就此罢休了。

“公子……这是找给您的五百文钱……”

徐天一转头,便看到适才那名伙计脸上带着复杂难明之色,向他递来一串铜钱。

他温然一笑,接过后收入怀中。

随即他又朝文思韵一抱礼,“文姑娘,在下尚有要事,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拜访回谢姑娘之恩。”

说罢,他一转身,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踏步走出了衣铺。

文思韵美目流露出异彩,看着徐天远去的背影,丹唇欲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未曾开口,只有眼神中藏着一丝落寞。

丫鬟少女看着自家小姐那纠结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闪着光彩,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刻钟后,徐天回到了卧雅阁之内。

敲了敲林北的房门,但却无人回应,想是出去了罢,于是徐天便踏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他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只瓦罐,此刻正冒着热气,不知其内是何物。

徐天带着疑惑,走近那瓦罐前。只见其内一团草药状之物,正泡在热汤之中,一股药香味从瓦罐内不时飘出。

他面露不解之色,房内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一罐药汤。

徐天正思量之时,他的房门被人推开。

只见林北带着一名小厮走了进来,那小厮手中还捧着一只大瓮,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味从瓮口飘入徐天鼻间。

“徐兄回来了,适才你不在,我便让小二先把炖好的药汤送进你房间来了。”

说罢,他又朝身后的小厮一摆手,示意对方将大瓮放下。

待那小厮走后,林北上下打量了换了一身衣裳的徐天,面色古怪。

“你这身衣裳哪来的?”

“适才一位姑娘赠予我的。”

林北却撇撇嘴,显然对徐天所说嗤之以鼻。出去转一圈便有姑娘送衣裳,能有这种好事,为何他都遇不上呢?

话说自己明明比这小子长得好看,但为何总感觉哪里被他比下去了。

徐天摊了摊手,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至少这买衣裳的银子是那文思韵赠予的。说起来要不是她送了银子,恐怕自己就得将那块玉佩给抵押了。

自己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回报一番,顺便将那荷包还给对方。

说起玉佩,今日与那白越平起冲突也是因此物。即便他知晓对方身份不一般,也不曾后悔过动手。

像白越平这样的人,便是从小张狂惯了,又缺乏管教,是以纨绔至极。若是徐天一再忍让,对方恐怕会得寸进尺。

不过,眼下在平城人生地不熟,途然惹此麻烦,自己倒无所谓,就怕会连累林北。

于是徐天抬起头,用不咸不淡的声音,缓缓说道:“林兄,我适才出去之时,惹了一点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我把一个纨绔子弟打重伤了,他爹是什么南云营参将。”

林北一听,眉头微皱,随即看着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徐天,便有些头疼。怎么他随便出去一趟,就把二世祖给揍了一顿,这么能来事的吗。

徐天看着林北的表情,随即问道:“是不是麻烦挺大,要不要趁早跑路?”

林北揉了揉眉头,随即没好气地说道:“跑什么跑,明日再走!”

说罢,林北一指桌子上的药汤,又指了指那瓮酒,沉声说道:“这一罐是大补之药,你赶紧喝了,补补身子。那一罐是药酒,外敷内用皆可,你就在客栈好好待着,不要再出去惹祸了!我还真是救了个祖宗回来……”

最后,林北横了他一眼,便将门一带,扬长而去。

徐天不由哑然失笑,随即看了看桌子上的药汤,暗道虽说眼下已然恢复了,但林兄一片心意,还是莫要浪费了。

于是,他取来一只碗与汤匙,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