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王家姐弟
作者:纸笔余生      更新:2019-10-01 09:28      字数:2938

平城,白府。

百余年前,白家先祖白征烈从一介白丁平民之身,入行伍之间。

其后,因智勇双全,屡立战功,不过二十年间,便从伍长官至太尉,底下统御龙啸军的十几万兵马,皆是精兵强将,堪称代国精锐之军。

后边关叩急,敌骑入境,兵锋直指皇城,国势危矣。白征烈率龙啸军赴边疆征战,力挽狂澜,重收失地,败退敌将。

时任代皇重嘉之,常与左右曰:无白君,亦无朕尔。

白征烈后自上意疏,主动请求坐镇边关。自是,此后三十七年,龙啸军驻扎边疆,直至主将白征烈老死。

后帝感其忠勇,亲自手书“将门之家”牌匾,送至平城白家祖地。

白家,如今虽说已经没有了当初先祖白征烈时,那般如日中天。但数代经营,在梦扬郡军中掌权不小。

特别是这一代的家主白千空,谋略武功皆有之,年方不惑,便已是参将之身,颇有其先祖白征烈之遗风,被白家上下寄予厚望,有望能再复白家昔日风光。

不过,即便如今白家已大不如从前,但在平城也是宛若庞然大物,是常人还需仰望的存在。便是城主大人,面对白家也需忍让三分,皆因白家此时还掌握不小的兵权,在梦扬郡也是有头有脸的势力。

此刻,在白府一间颇为华贵大气的屋内,立着数人。其中,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人,正带着泪,脸上满是心疼,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白越平。

“平儿,你怎么伤得这般重,让娘亲如何是好……”

白越平脸色苍白,伸手摸了摸已经上了药的腰部,不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中年妇人,随即挥了挥手。

“好了,娘亲,孩儿不是说了嘛,是出城踏郊不小心摔沟里了。郑掌柜,你说是不是?”

说罢,白越平目光冷冷地看着屋内一名中年男子,示意他解释一番。

那中年男子正是郑三,他不由暗暗苦笑。早知就不亲自来白府了,现在夹在白越平与白家夫人之间,两头都不讨好。

“是……确实如此,郑某乘车路经城郊之时,便救下了白公子……”

郑三额头微微冒汗,看着白越平那威胁的目光,便只好顺着对方意思所说。

“是吗,郑掌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平儿说的没半句真话吗!”

那中年妇人对白越平可以纵容,但面对郑三时,却是威势十足。

郑三叫苦不迭,随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越平,希望对方能帮自己说句话。谁知白越平却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将头偏过一边,不再说话。

他一咬牙,终是颤声将其所知晓的,都一点点告与对方。

期间,白越平冷哼一声,显然此事对他来说不怎么光彩。毕竟他本是想教训对方,却反过来被打成重伤,说起来还有些丢脸。这也是为何,他适才不肯说实话的缘由。

中年妇人越听,美目便愈是阴沉。最后,她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么说,郑掌柜也不知晓,那贼子的身份来历了?”

郑三本想说文家小姐可能知晓,但话刚到喉咙,便又咽了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罢了,你且下去吧,若有那贼子的消息,还望郑掌柜能速通知与我。”

中年妇人扫了郑三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到。

郑三听了,顿时如临大赦,忙冲对方一行礼,随即匆匆退了出去。这等望族之事,自己还是少沾惹为妙。

待郑三出去后,中年妇人美目扫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

“平儿,你要什么玉佩与娘亲说便是了,也不会平白受伤。”

“娘亲,你懂什么。那小子身上的是白帝之玉。文伯父最好赏玉了,只要将此玉在其辰诞时献上,伯父说不定对我多上几分好感,我才能讨得思韵芳心。”

中年妇人听了,露出一副又心疼又无奈的表情,冲白越平叹道:“平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大不了我让你爹回来替你上门提亲,他文书丙还敢拒亲不成!”

说到最后,中年妇人声音中带着些许傲气凛然,显然觉得以他们白家的地位,不怕对方不答应。

“娘,此事休要再提。若是我白越平连女人都要靠爹娘,还算什么堂堂公子!”

白越平却想也未想,开口拒绝了。笑话,他白越平想得到的女人,自是要凭自己去获得佳人芳心。若是让文思韵知晓自己是借家族提亲,指不定会如何失望死心。

“唉,罢了,你这孩子,脾气跟你爹一样倔。这几天你在屋里好好养伤,哪也不许去!”

“娘,那小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白越平一听,不由急了,今日在文思韵面前如此折了脸面,他已然将徐天恨之入骨。若是等伤好再出去,说不定对方就逃了,哪来的机会再找回面子。

“算什么账,好好待着!”

“那就这么算了?可我忍不下这口气啊……”

白越平本想起身,腰间却传来一阵剧痛,忙又侧身躺下。他狠狠地捶了下床榻,颇为不甘地低声喃喃到。

“放心吧,敢伤我的平儿,娘亲一定让他出不了平城。”

中年妇人声音虽平静,但却带着些许冰冷无情。

平城,卧雅阁。

徐天将那一整罐药汤勉强喝完,便感觉自己周身暖洋洋的。看来这些是大补之药,确实不错。

期间,林北又来了一次,他是闲着无事,拉着徐天一同下棋对弈。

“你那药汤,我都喝光了,效果不错。”

徐天一抖衣袍,随即在林北对面坐下。

“什么,你那罐药全喝完了?”

林北正在摆弄着棋盘,听了这话,不由嘴角微微抽动。他以手扶额,随即无奈地说道:“忘了与你说了,那是两天的份量,你倒好,全部都喝完了。”

徐天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以他现在的体质,这般药力还是耐得住的。

见徐天确实没有虚不受补的模样,林北虽说眼神古怪,但终究还是未再说什么,又低头摆棋。

徐天的棋技平平,并不出众。他也就会与其父有空来两局,没有专究棋道。要知棋道深奥,没有十数年功夫浸淫其中,很难有所成。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林北的棋艺也是普普通通。二人是半斤八两,三四局下来,互有输赢。

徐天倒没什么感觉,可林北却兴致来了,非要拉着徐天再对弈几局,说是难得棋逢对手,要好好切磋一番。

看不出来,这林北棋艺一般,对下棋却还有几分痴意。徐天无奈,只好再摆开阵势与对方再下。

“咚咚咚……”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了敲门之声。

林北正低头钻研着一步棋,听了敲门声想也不想,与徐天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去开门。

徐天无奈,只好起身,随即步至门口,拉开了门。

“你们是……”

徐天露出疑惑之色,门口站着一男一女,正是那晚订天字号房的华衣青年与娇媚女子。

那娇媚女子上前一步,俏脸面带春风,含笑与徐天欠身行礼。

“小女子王嫣然,这是舍弟王世超。敢问这位公子,武君林北可在?”

徐天望了一眼身后仍在埋头看着棋盘的林北,暗道原来这小子还有个武君这么个称号。

他转过头,冲林北喊道:“林兄,他们是来寻你的。”

林北面无表情地转身扫了扫门外二人一眼,丟下一句,“我不认识。”,便又转过来低头看棋盘去了。

徐天颇为无奈,暗忖就林北这个臭脾气,果然是不入眼的人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他只好冲那面色尴尬的姐弟二人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林公子,小女子擅作主张,为你们另订了两间天字号上房。此是我们王家一点心意,还望林公子笑纳。”

徐天正要关上房门,那娇媚女子却美目一转,随即又开口说到。

林北听了,便将手中的棋子放下,随即站起身,冲那姐妹二人喊道:“进来吧。”

华衣青年与那女子皆是面色一喜,随即恭然走进屋内。

徐天面色古怪,待他们进入后,便将房门虚掩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