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爱离开 1
作者:卢雅娟      更新:2019-10-11 17:52      字数:2809

吴慰拿了衣服,开车出去了,他上了高速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便去找郭红云的手下阿光,结果两人混到酒吧,阿光是个瘾君子,见吴慰心烦便说要给他扎一针,吴慰已经喝得迷糊地,就应了他。

吴慰一连两个月没回家,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高玛丽联络不到他。两个月前他发表了不分手的宣言,然后又从她生命里蒸发了,他在矛盾,他在痛苦。高玛丽在国际学生办公室碰到了小p,小p约她去他家吃饭,她拒绝了,现在她已是草木皆兵,自嘲为:“恐男症”,她一再忠告自己有些男人不能碰。

这一天吴慰回来了,他说过往不咎,却没说原谅高玛丽。晚上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像两具干枯的木乃伊。高玛丽伸手向他的股间探去,轻轻地摩擦。

“别这样!”吴慰制止她。

“真的吗?”高玛丽诡异地说,她了解他的欲望,不消片刻他就来劲了。

“我脏!”吴慰把她的手推开。

“我不介意!”高玛丽旨在取悦于他,面子尊严都丢开了,以为他说自己脏是没有洗澡。

吴慰转身背对着她,说:“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这是报复吗?”高玛丽的眼泪如决堤般。

他沉默,其实他并没有和别人上床,只是他忍不住想报复她,但是他又发现这种报复很不痛快,让自己觉得更悲惨了,自己的女人看不住,和别的女人上床又办不到,实在是孬种!

第二天吴慰走了,他在茶几上放了一千块,但没留字条,像是过夜的风流客给妓女的补偿。如果没有爱的点缀,钱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伤高玛丽的尊严,她拿起钱,把它们一张一张撕碎。

第二天高玛里放学回来,推开睡房的门,看到他蹲吴慰上,他见她进来了,急忙往床底下藏东西,但她已经发现了,那是一根注射器,而现在他的手臂上还系着一根粗大的橡皮筋。他在吸毒!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高玛丽似被打了一记闷雷,忍不住把手里的书包朝他扔去。

“我说过如果你伤害了我,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会伤害我自己。”吴慰见已被发现了,便继续他的注射,他把针头扎进手臂,动作娴熟,他已经习惯自己为自己注射了。

“你至于吗?至于这样做吗?我他妈的不值得你这样做!”高玛丽恨自己,亦骂自己。

“你要离开我,对吧?”高玛丽看着她,笑了,笑得好荒凉,笑得很绝望。

“不!我不会和你分手的。”高玛丽吼。

吴慰站了起来,接着笑:“那就让我们一起毁灭吧!”

“你是不是疯了?”高玛丽朝他喊叫,他看起来像个初级精神病人。

“是的!我是疯了!”

“啪!”,高玛丽上去给他一个巴掌,大声地对他说:“我说了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没有!”

“但我做了!”

高玛丽夺门而出,朝steven家奔去。见到他,没有开场白,就一巴掌过去,他完全被她打懵了,“你干什么?”高玛丽再给他一巴掌。其实打他是毫无意义的,但至少这可以让自己的痛苦有个出处,事后她发现痛的其实自己的手掌。

高玛丽和吴慰住在一个房子里,睡同一张床,吃饭的时候他仍然会给她夹菜,我们的爱没变,但是心彻底地死了。高玛丽知道吴慰总有一天会走的,爱情里所附庸的坚强和脆弱都是出乎我们的想象的,他们可以接受彼此残缺不全的样子,继续生活在一起,却也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崩溃。

半夜枕边的吴慰突然起身,高玛丽不知道他是去如厕还是吸药,也起身,跟去,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在沙发坐垫下面拿出一个袋子,又开始吸食海洛因。他看起来很消魂,就连站在几尺外的高玛丽都没发现,她没有揭穿他,只是躲在房门口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第二天吴慰出门了,高玛丽把沙发坐垫下的那包白粉翻了出来,再倒进马桶,一个按扭,冲得干干净净。

夜里高玛丽睡得正酣,吴慰突然来摇她,并尖着嗓子叫:“我的粉呢?我的粉呢?”

“马桶里。”高玛丽乍然醒来。他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进了厕所,她批上外套下床,跟去,看到他瘫在马桶边,开始抽搐,发抖,她俯身去扶他,发现他裸露在外的双臂起满了鸡皮疙瘩,这让他的寒冷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切。她扶他到睡房,他缩在被子里,不停喊冷,她脱掉睡衣赤身抱住他,试图用身体去温暖他,但可能拥抱只是种浅层的接触,他仍然觉得冷,这种冷像是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冻住了他的意识,他开始咬她的膀子,她因疼痛而呻吟,他却充耳不闻,这是高玛丽里最疼痛的拥抱。

此后的几天吴慰他整天窝在家里,窗帘都被拉得很严密,他不容一丝阳光溜进来,他们像是住在一个被下了诅咒的古堡:黑暗,恐惧还有潮湿,某次他小便失禁了。高玛丽忍不住对他嚷:“你振作点,行吗?”她忍不住把手里碟子朝他扔去,她忍不住嚎啕大哭。但他总是从她的视线里溜走,躲到一处,或者用一种极尽幽怨的眼神看着她,说:“别把我当人。”

待他的毒瘾发作时,局面几乎无法控制,他先抓耳挠腮,或痛哭流涕向高玛丽哀求给他点海洛因,进而摔东西、撕咬手臂、抓扯头发、口吐白沫、用头撞击地面,完全失去意识,这情形可比灾难。

看吴慰如此自虐,高玛丽终于不忍心,找到了小p的一个朋友,他是个瘾君子,向他打听了如何能买到毒品,他给她指引了方向。小p以为她是开玩笑,没在意。但终于高玛丽出现在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准备进行一次毒品买卖。她向迎面走来的一个黑人,他对她吸吸鼻子,这是吸毒者的暗号,在试探她是不是来买毒品的,她也学样吸吸鼻子,表示同意交易,接着她左手竖起两个手指,把手里的100块捏成一团,扔到了路边,他穿过她,拣起它,跑开了。这时她前面跑来另一个黑人,他把一团纸包扔到前面的路边,她走过去,拣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疾步离去。

海洛因在荷兰常常是用塑料薄膜以小球的形式包装,高玛丽回到家,把它放在一张白纸上,包好,再在外面裹一层尼龙薄膜,扮成和吴慰之前拿来的样子。她把海洛因拿给吴慰,他如获至宝,他先将海洛因倒在一个只小勺上,然后加入柠檬汁,混匀后用打火机加热,然后再将加热的混合物注入体内。终于他缓过神来,对她说:“你上次没扔?”

“恩。”高玛丽苦涩地想着,这可是她以身犯险得来的。

安抚住吴慰后,高玛丽去了一趟学校,期末考试临近,课业颇多,她花了一个下午把所有的落下的作业记录完毕,准备回家补过。但回到家,发现吴慰不在。吴慰已经知道她去给自己买毒品的事了,他感动直流泪,但仍然无法忘记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终于他决定离开,他留了一张纸条:“玛丽:我走了,不必记挂。把我忘了。信封里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慰。”,吴慰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

她爱他,所以要留住他。他爱她,所以要离开她。感情就是这么简单,却又显得如此复杂。

吴慰走后,高玛丽也转学了,因为这一学年的后阶段她一个学分都没修到,个中原由小p最清楚,于是他开始替她奔走,并给她找了一个办转学的中介,她交了600欧,填了一张表格,就算完成一切手续了。但等了一个多月,中介公司来了回复,说她现在申请太迟了,或是她雅思分数太低或是我没有专业背景,所以无法替我申请到学校,退了200欧给她,算是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