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请君入瓮
作者:静沫人生      更新:2020-03-24 18:34      字数:10969

一群密探就这么干巴巴地等了段时间,结果别说人,就是只苍蝇都没看到。

临了,时间过了很久,皇宫里的那位桑华将军又着急地催人来问了。密探可怜巴巴地仰着眼睛,盯着那来监督的人,“不是,兄弟,你得好好地回将军,我们几个在这甫城蹲守好几天儿了,可就是没有看到那押解的犯人来啊,你帮哥几个儿好好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么大几天,你们还没完成将军交代的任务,都干什么吃的?!”啪,重重地给了底下那满脸无辜的密探一巴掌。

底下的密探痛哭流涕,更加无辜地说,“兄弟,你过分了,如果你要觉得这人好杀,你倒是做个榜样,给我们兄弟几个看看啊?”

那来监督问话的密探也是个急性子,争抢好利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当下撩了袖子,也开始干,“好,我留下来,今日非得替将军将人杀了不可。”

于是一群密探又加了一个蹲坑的伙伴。

他们盼啊,想啊,念啊。都在等着蓝叶的到来,结果日出日落地,望眼欲穿。等到最后也发火了。

“哎,我说,你们前几日也是这个状况?”

“可不?”

“那你们说,这也奇了怪了,人明明是被押着的,咋就不见人来呢?”

有人怕是等得太久了,眼睛都看花了,远远地,只瞧见前方出现那么一个缥缈的影子。隐隐约约,不甚清楚。

其实没有人,是有人错看了。

“来啦来啦,各位兄弟准备好!”其中一人拿着剑,扛着刀,就立起来了,真有种跃跃欲试的架势。

可这身旁的密探被牵动着情绪,伸长了脖子往远看的时候,心里才叫一个心酸,“那哪儿有人啊,明明是狗尾草长起来,被风给摇了两下,瞎叫乎?”

叫嚷的密探双手揉了揉眼睛,颇有点儿不自信,“喂,兄弟,真没人啊?”

“真没人,算了,躺一躺,歇会儿就吃饭吧!”几个密探抱剑的,扔了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眯着眼睛躺太阳的一密探寻思着问,“哎,你们说,这下我们几个回去怎么同将军汇报啊,那人究竟是杀了,还是没杀啊?”

“当然不能说杀咯。老将军和将军多么睿智的人,他们一听,就知道这里边有问题。”其中一密探连忙分析着说。

底下咋乎,“那我们不说杀了,回去怎么交代呢?”

有人抢先一步思忖,“那蓝叶姑娘以往可是当过太子殿下军师的,南征北战的人,谁打得过去?我看啊,还是实话实说得好?”

“要真实话实说,将军指不定骂我们呢。说我们,几个大汉,武功也算不错,怎么连个女人都杀不了,到时候再一气啊,扒了我们的皮,抽了我们的筋。”其中一胆小的密探,想了个歪招,“我看,要不我们都回家吧,找个地方,把儿子女儿接到林子里,找个屋子,归隐田园算了。免得回去命给丢了。”

其他几个密探怼他,“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如今边塞战乱,我们好手好脚的,却去种地?”

“将军脾气不好,你们是知道的。那回去准儿被他给杀了,不种地,做什么?”

有人急中生智,心下一条,“要不然参、军去吧!”

所有的人齐欢呼,“好,就去参军。”

于是乎几个密探同仇敌忾,拿着剑,骑着马扬长而去。皇宫里的桑华将军左让人发信,右让人发信,可就是没人回,又让人去找,却再也没见到个人影儿。想了想,悲哀地叹了口气,“父亲,那几人武功也算高强的,没想到却被蓝叶收拾了,真是可惜了。”

“华儿啊,父亲如今最想知道的,倒不是蓝叶,而是那蓝崇,你说此次他去东越国,会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么,倘若……他完成了,那陛下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到时候朝堂上的大臣说不定又要一边、倒啊!”

桑华将军斜眼一挑,阴险地解释道,“父亲放心吧,这次,他再也回不到流云国了。”

桑尤老将军不知其中意思,“华儿又做了什么?”

“我密信一封,让密探送到东越国太子殿下无商的手中。这太子同摄政王一直有矛盾。所以他肯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东越国陛下。东越国陛下若是知道,此次所派的人觊觎那几座城池。父亲,你说,东越国陛下会蠢到将好不容易打来的东西拱手相让么,倘若他真有心联姻,如何会将嫔婷公主送了来,又接回去?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同流云国联姻,也没想过要平定二人战乱,因为这两个陛下,同我们一样,想要扩大领、土,扩大管辖的范围?”

苍老的面容狠狠地扭结在一起,桑尤老将军貌似听懂了他儿子的话,又貌似没有听懂,“华儿的意思是,过不了多久,东越国和流云国又要开战了?”

“对,而且很快。父亲,华儿以为,摄政王被东越国陛下急召回去,应该就是为了战事儿做的一手准备,所以……”桑华将军连忙对桑尤老将军道,“父亲,此次开战,必定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我们得出奇招!”

“出奇招,怎么出法?”

“战事儿一起,我们只输不赢!”桑华将军说了一个让人有些糊涂的法子,“父亲,也许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华儿都想好了。东越国一旦开战,有了身孕的太子殿下铁定上不了战场。陛下焦急,势必要在我们几个将军中,找寻人才应敌。而陛下在意我们在京中统率禁军的实力,势必不会派我们出征。所以私、底下我们可以同东越国里应外合,使得每一场战、争都可以只输不赢,到时候陛下心急如焚,就会决定让我们出征。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同东越国开战。等我们赢得人心,到时候再去完成父亲心中所愿,不是更加有利么?”

桑尤老将军看着眼前儿子的眼睛,心里像是掉下了比摇钱树还要宝贵的东西。

这东西,将他这辈子的野心无限地放大,放大,最后砰地一声,像是闪烁的烟火,在天空中璀璨芳华。

命运中,桑华将军遇到桑尤老将军,是幸运。而桑尤老将军遇到桑华将军,也是幸运。

彼此成为父子,所以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东西。譬如存在,譬如贪心不足刻在心上的梦想。

“父亲,此事儿我们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最重要得,就是让我们最最痛恨的人有去无回,也好……报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桑尤老将军点了点头。

儿子恨蓝崇丞相,是因为当初他和母亲罗云裳被蓝崇丞相辜负抛弃了。老、子恨蓝崇丞相,是因为蓝崇丞相许多年来,在官场上总压着他,他不甘心。

父子俩因为目标一致,所以想法也一致。就等着他们同时吃上心头的那块肉。

……

东越国的城门马上就快到了,坐在马车里颠簸许久的蓝崇丞相,晕晕乎乎地掀开了帘子,敲了敲车门,“到了么?”

“大人放心,再走几段路,就到了东越国都城了。”有护送的属下恭敬地吩咐道,“丞相大人,已经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了,我们在前面岔路口停一停吧?”

“好,就在前面等下吧。”蓝崇丞相尖声尖气地答应了一声。

可惜,两人还没到岔路口的茶摊喝上一口茶,左右两边山头便奔下来一伙人。看那些人身形打扮,挺像些山贼土匪。不过正中奔下两匹马来,再看去,便知道,这伙人的真实身份了。

褐色马上,那男人一身铠甲。脸上虽有几块疤,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白色大马背上的男人,一身绿色锦袍,绿冠束发。拉马停在马车后,指着马车,贵气地问,“就是这辆么?”

“当然了,我都按照你那密信算好日子了,如果他要来,必得过这条路入帝都。而且我听说,那蓝崇丞相周身一股太、监味儿,我们掀开车帘,拉了人出来瞧瞧便是了?”卢云将军回了句,立马使眼色给自己的两个兵,“咯,你们两个人,把车里的人给我拉出来看看!”

“是,将军!”两属下豁地上前,将里间的蓝崇丞相给拖拽出来了。

因着驾马的侍卫脖子上扣着剑呢,所以也不敢出声,于是就这么看着蓝崇丞相被人拖拽出了马车,掉到了地上。

“你,你们是谁?”蓝崇丞相坐到地上,看了四下那么多人,心里有些狐疑。

“得,我看啊,他就是蓝崇丞相无疑了。如果说别人,他那兰花指怎么能弯得那么好看呢?”卢云将军笑嘻嘻地看了身旁的太子殿下无商一眼,“哪,殿下,接下来把他弄哪儿去?”

太子殿下无商拉了马,手指往山头一指,“听说这儿风景不错,阿云,上去溜溜马。”

卢云将军不解,咦了声,手指着地上的蓝崇丞相,“啥,溜马,那他怎么办呢?”

“放心吧,他丢不了,反正他千里迢迢来了,就让他好好等一等吧!”说完,太子无商眼神向上一翻,就驾着马奔去了山头。

卢云将军紧随其上。

二人沐浴着和煦的微风,朝着绿意盎然的山头奔了上去。只是可怜,那浑然不明的蓝崇丞相,就那样无缘无故地被人押进了帝都皇城之中,也就是卢云将军的府邸。

就此,蓝崇丞相便过上了被拘、禁在屋的日子,不过他是个文人,所以遇到此种情况,最喜欢做的事儿,无外乎动动文墨,说说什么愁之愁之类的诗句缓解心解。

他的身上,还保管着面见东越国陛下的文书。那是流云国陛下写给他,转交给东越国陛下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只是一个模子,写着好看的。

目的,就是两国是联姻之国,理当互为尊敬。而昔日无论谁霸占的领土,就应该如数归还。

可惜,他也知道,此举有些困难。但为了他女儿,为了蓝叶,他总是迫切地希望,去搏一搏。

然而,约莫到了晚上,关了他的太子殿下无商和卢云将军才走到关押人的房间外。

“哪,将门打开!”卢云将军一拧头,守门的两个守卫才将房门打开。

太子无商看着端端坐在屋子里的蓝崇丞相,询问道,“他吃饭了么?”

卢云将军又问底下的仆人。

仆人摇摇头,“回将军,都按时送了,可他什么都没吃,说是不说出实情他就绝食。”

“呵,没想到,你一个丞相,还会撒娇!”卢云将军绕着蓝崇丞相转了一个圈,“可是,你以为你不吃饭,本将军就拿你没辙是吧。可是你知道么,我这一剑下来,只怕你连命都没了。别说撒娇绝食了。”

太子无商摸着下巴,盯着他,诡异地笑了笑,“阿云,按我说,还是把他饿几天吧,不然,他不会乖乖听话的。”怕了拍朋友卢云将军的肩膀,就笑眯眯地说,“走,我们出去!”

“两位等等!”蓝崇丞相起身,干渴的嘴巴动了动,“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卢云将军看着蓝崇丞相,不以为然地笑了下。

他退回去数步,眼睛瞪得老大,“那好,本将军就告诉你,这位是东越国的太子殿下,而我呢,就是东越国的卢云将军。顺便说一句大话,你们流云国城池之所以被夺下,就是因为有我这个将军。怎么样,是不是心里面有些难受啊,可惜,你难受也没办法,因为如今的丞相大人您,也只不过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蓝崇丞相惊愕了下,而后有些喜出望外,“原来是太子殿下和卢云将军,幸会幸会。”他拱手恭敬道,“两位,此次在下前来,是奉陛下之意,有要事向贵国陛下言明,不知二位可否替在下引见一下?”

“难得没弯兰花指,可是这声音怎么还是这么怪呢?”卢云将军摸摸下巴,“咯,要见我们陛下,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国书什么的呢,如此,我们才好帮你呈交啊?”

“这……抱歉,国书太重要了,只有见到贵国陛下,在下才能将东西拿出来,所以还望二位见谅?”

“呵!”太子无商步子终于停在了门口,对着门口两属下一扫。

两属下便立刻会意地上前,将蓝崇丞相按倒在桌搜身。

最终东西抢夺在手,便转身交给了太子无商。

太子无商看都没看,就扔给了卢云将军,“拿把火烧了吧,这东西,他用不着了。因为……”语气笃笃地转头,“他根本见不到父皇,本殿下也不会让他见到父皇!”

走出房门,向卢云将军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就是将蓝崇丞相绑起来,为人质。在开战之时,做为一把强有力的刀,来威胁流云国。或许威胁不了皇帝,但他女儿见到,就是一个大大的把柄在手中了。

卢云将军一听,觉得可以实行。

哪知到了晚上,蓝崇丞相利用屋中烛火,将窗户烧了个洞,逃了出去。

火势蔓延,守卫便发现了端倪。卢云将军就趁这个时候,派了自己的副将尹中,去捉拿蓝崇丞相回来。

蓝崇丞相逃啊逃,跑啊跑,酿酿跄跄地来到东越国皇城之下。

守卫城门的人,是太子无商的禁军。所以是否可以开城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了。

副将王平是一个癖、小子,为人阴毒。对流云国的人更是恨之入骨,因此抓捕蓝崇丞相就成为了一件娱乐之事儿。

蓝崇丞相不会武功,跑起来并不快。并且临到城门下,又无人开门放行。便只能成为瓮中捉鳖。

“一个困斗之兽,还想入皇宫,真是痴心妄想!”阴暗城门下,一个人影拿着长剑,气宇轩昂地走出来。手掌一仰,四下官兵便将狼狈不堪的蓝崇丞相围堵在了城门之下。

皇城上,火把冉冉。光芒中,一人被围在场地里,举步维艰。

蓝崇丞相心思澄澈,看皇城上站着的人正是那日所见的太子殿下,便顶天立地得喊,“无商太子,我们两国可是联姻之国,今次我蓝崇来此,你们就是这种待客之道么?”他恨恨地咬牙,“陛下派我此次出使东越国,是有重大之事儿。还望你们放我入宫,面见陛下。成不成,也得陛下开口才对?!”

太子无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丞相大人,不必了。你们流云国陛下的国书已经被本殿下烧掉了,所以也用不着呈交了。再则,上面所说,我父皇也不会允许的。若你知趣,便乖乖听从本殿下的话,兴许本殿下还能留你狗命!”

蓝崇丞相面色煞白,大怒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怎么,你要违背这历来的原则么?!”因他是个文人,又有爱国情怀,所以即便声音阴柔,也到底像个大男子汉,“我蓝崇虽是个文人,可背叛国家之事儿,绝不愿做。若太子殿下真要杀了蓝崇,最好朝着我的胸、口来一刀。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任你们左右!”

他抬手臂的一刹那,真有点儿,宁死不屈的意味。看得武人尹中一肚子火气。

“尹中,将蓝崇丞相好好地给本殿下请回府!”太子无商拍打着面前的城墙,一针见血地命令道。

“下官领命!”尹中派了两兄弟上前抓捕。

蓝崇丞相反驳,近夺一守卫腰上配剑,将其中一人给杀了。

尹中眼见得自己的兄弟被杀,心里当下堵了一口怨气。大步迈过去时,腰上的配剑也在嗤的一响中拔了出来。他正渐渐地朝着蓝崇丞相走去。

上方的太子殿下无商看得那尹中又要鲁莽杀人,连忙制止道,“尹中,记住,不要把他给本殿下弄死了,他呀,还能死得更有价值!”

蓝崇丞相握着剑,朝着前方的人挥砍过去,“我……我跟你拼啦!”一奔上去,还没将人砍着呢,裤、腰带就被尹中拿剑给削了。

当下,映着通红的火光。众人看了个透彻。原来这……这蓝崇丞相是个……是个太、监。

“哈哈,流云国的正常男人都死、绝了啊,原来这……这蓝崇丞相是个……是个太、监!”尹中插着腰哈哈大笑。

蓝崇丞相的脸在火光下,惨白一片。他什么都不敢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与其说站着,不如说已经呆若木鸡了。

看着四周的嘲笑声,他连忙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可提起来有什么用,自己的秘密都已经暴、露、无疑了。

身旁的人还是不给任何尊严地笑着,蓝崇丞相就立在那里,他很想退后几步,最好藏在暗影的城门下。

可惜,这会儿,已经有人上前将他拉到明亮的场地中,甚至再次用手中的长剑,挑下了他的裤、子。

他仓皇地跪在地上,紧紧地提着自己的裤子,目光幽幽,盯着四周的人。好像特别谨慎,大概是害怕有人再次上前,将他的裤子给拉下。

这辈子,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被堂而皇之地放诸在了明面上,随意践、踏。害怕和惊恐萦绕在心上,久久地如同大网将他困在其中。

他想挣脱,可一用力,就感觉压在心头的绳子紧了紧。紧紧地往上缩,最后到得脖子处。

勒断脖子的痛楚感,让他无法摆脱。

许久后,蓝崇丞相蹲在地上,两手抓着自己的裤、子,他没出息地哭了起来,“小叶儿,小葡萄,你们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他是个文人,可自小胆子小。幸好身有才艺,家境又好,所以才让他举止出众,为人大方。一身锦衣下,便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容貌又出挑,所以在流云国自是有一定的名声。

可这名声并没持续多久,他是一个多情的才子。后来同流云国陛下同时遇上一个名叫月琉璃的女人,便深深地爱上了。

之后流云国陛下将其女召进宫,他为了陪伴月琉璃,悄悄地进宫做了太、监。流云国老皇帝看他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陪伴月琉璃,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忌妒。但那会儿流云国陛下却偏偏放了他。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秘密。

后来又听他在外有了女人,所以才渐渐装糊涂,把某些事儿抛在了脑后。至于这其中有什么过节,却无人知晓。

此刻的蓝崇丞相,就好像一只蚂蚁,被太子无商拽在手里,狠狠地揉、捏。

他蹲在地上,抓着裤、子,小声地抽噎着。后来,风拂过,耳朵也渐渐清明了。蓝崇丞相举剑自杀。

剑被卢云将军打下来了。

蓝崇丞相没有死成。

“为什么,为什么?!”蓝崇丞相仰首问天。

天不答。

“尹中,将人押回去吧!”

尹中点头回答,“是!”就此,他再次被抓回了卢云将军的府上,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被人五花大绑着。

全身不得动弹。

太子无商大晚上在皇城下的动静被玉宁玉大人知道了。玉宁是摄政王独孤凌寒麾下的一个文官。

他聪慧敏捷,深得独孤凌寒赏识。

此次长忧公主回国,独孤凌寒就是将人交给了他照料。所以当他知道了太子无商有什么动静时,就找了人下去打探。

“你们此去可查到什么了?”玉宁大人坐在凳子上问。

两属下拱手,“回大人,昨日,太子殿下和卢云将军截了来自流云国的使者,蓝崇丞相!”

“流云国来的?”玉宁一听,焦灼地立起,眉目悠悠,极为凝重。

一旁玉宁大人的妹妹玉岁小姐,正兜着臂帛,走进屋子。听见哥哥正说什么流云国,她好奇,上前打听道,“哥哥,老远就听你说什么流云国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玉宁大人商量事情,从来不避着妹妹,眼下看妹妹这么一问,忙正经地说道,“太子殿下和卢云将军将来自流云国的蓝崇丞相截下了。此刻摄政王没在,不然便可以找来商量商量啊。若是太子殿下迟迟不放蓝崇丞相回去,到时两国交战可就避免不了了。”

玉岁嘟着嘴,“哥哥,这蓝崇丞相该不会是流云国陛下的宠臣,军师蓝叶的父亲吧?如果真是,那可就开罪不得。”又暗自嘀咕道,“哥哥,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谁知道呢,只有等一等了,哎。”玉宁大人左思右想,真是被眼前这个难题给难住了。他一心为国,又爱护百姓,所以最恨战事不平,此刻出了这事儿,他只能想办法,将其禀报给东越国陛下了。可惜,他人并没见到东越国陛下,反而被太子无商拦住,找人将他打了二十大板。

玉宁大人被人搀扶着回去时,屁股皮、开、肉、绽,真真一个惨字了得。他妹妹玉岁眼看着,泪眼汪汪地哭了。

长忧公主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儿,只是上前,想要安慰每日陪伴自己的玉岁小姐,“妹妹,到底发生了何事儿?”

玉岁小姐悲痛欲绝地扑到长忧公主的怀里,“公主殿下,这下怎么办啊,我哥哥他……他……”

“玉大人怎么了?”长忧公主困惑不解。

“我哥哥被太子殿下命人打了二十大板,呜呜。”玉岁小姐伤悲凄凄地说着那件事儿,心里莫名地痛楚和无奈,“太子殿下和卢云将军半路截了流云国来的使者蓝崇丞相,我哥哥想要将此事儿禀报给陛下,可……太子殿下发现了,便找人将他打了。并警惕他,若是再胡说八道,就要……就要……杀了她?”

“蓝崇丞相?”长忧公主听后,最为感兴趣的话题,是那个使者的名字。最为担忧的,也是蓝崇丞相那个人,“是不是流云国蓝叶小姐的父亲?”

“公主殿下也认识蓝崇丞相?”

“他……”长忧公主并没说出真相。在她心里,一心认蓝叶为夫君。那蓝叶的老爹,可不就是她夫君的老爹么?

对于蓝叶的爱意,长忧公主自离开后,就没有减少半分。此刻想着心上人的父亲,喜忧参半。

那仿佛给了她一种丑媳妇见公公的错觉。

尽管蓝叶跟自己一样,是姑娘。她的心思也不会变。如同她走时冲蓝叶说的那一番话。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奇怪。爱这个东西更古怪,她对蓝叶的爱,或许已经超越了男、女之爱。因为蓝叶的身份已经真相大白了,她面对一个女人,爱意只增不减。只怕也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堪比亲情。

“蓝崇丞相现在何处?”长忧公主着紧,“也许,我有办法将此事儿禀报给父皇。”

“公主殿下,你……行么?”玉岁小姐虽然知道她是个公主,可并不相信她的实力。因为长忧公主是东越国里最不受宠的公主殿下。所以此刻,对方的那一句质疑,也就不言而喻了。

长忧公主抚着头发思了思,“没关系,我可以去找阿七皇弟。相信他会帮我转诉给陛下的,玉岁妹妹,你且安心。”她侧个头,轻声叮嘱,“玉岁妹妹,事不宜迟,那我现在就去办!”

入得皇宫时,她拿出令牌一亮,守城门的两个禁军立刻拿开长戟,将人给放进去了。

长忧公主蒙着面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皇子阿七的面前。

起初阿七还有些狐疑,心想大白天的,如何会有姑娘来找自己?

“你是?”

“阿七?”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让皇子怔了片刻。随之长忧公主挑下面纱,姐弟俩才相拥而泣。

“皇姐,你不是去了流云国么,如何……会在这里?”

长忧公主掩袖而笑,“皇姐啊,自是想你,才回来了。反正是摄政王的安排。”不由地一踮脚,“走,找个地方说。”

皇子阿七便跟着长忧公主去了一处凉亭说话。二人闲聊了两句,就开始说事儿。

“这么说,现在皇姐在玉宁大人那里?”

长忧公主轻点头,“是啊,他们对我都挺好。”

“那么,这也是摄政王安排的?”

长忧公主回答,“是啊,就是摄政王安排的。不过……他一走,皇姐有些事儿就无人说了。”

“有事儿?”阿七蹙着眉,像个男子汉拍着胸膛,“皇姐有什么事儿只管告诉阿七,阿七能够帮得上的,一定帮。”

“嗯。现下皇姐还真的有事儿需要你帮忙。”长忧公主一把拉住皇子阿七的手腕,附耳小声道,“阿七,流云国的蓝崇丞相曾经救过皇姐,此刻他落到太子殿下的手中,我……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你可否将此事儿告诉父皇,让他出面,想个办法救救人?”

皇子阿七听后,回答,“好,我答应你,皇姐。”

……

本来以为会得到解决,不料皇子阿七诉说此事儿时,反而被东越国老皇帝斥责了一顿,当日幸好是元贵妃在陪同着老皇帝下棋,否则肯定会被惩罚。

之后,元贵妃责备儿子,“阿七,你不小了,怎么事事都听那贱人的,你知不知道,总有一日,你会被她给害死?”

“母妃,皇姐她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帮忙而已。”阿七据理力争,“再说,她这次回来,真的很不容易。”

“不行,本宫决不允许你再同她来往!”愤怒地一拂锦袍,元贵妃咒骂道,“好了,阿七,这几日你不可再出明鸿宫。否则……否则就不要再认我这个母妃!”狠心一咬牙,就让阿七下去。

阿七不想惹元贵妃生气,便灰头土脑地回明阳宫面壁思过去了。

元贵妃不想令长忧公主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便招了心腹梅雨进来。

“本宫所交代的,你听懂了?”戴着金扳指的手一上一下地叩着桌面。

“娘娘,梅雨明白了。”丫鬟梅雨点点头,便找人下去办了。

这丫鬟梅雨利用皇子阿七的口吻将长忧公主从玉府骗了出来。

暗夜寥寥。

长忧公主本来以为皇子阿七那里有了好消息,兴奋不已地走出玉府,就跟上去,想向阿七问问。

然而走到跟前,却发现那戴着斗笠的人,是个女人,恰是那丫鬟梅雨。

“梅雨,是你?”长忧公主正要呼喊,身后便有两个大汉将她嘴巴捂住了。

捂晕的长忧公主被拖到了野地。

“好了,现在将她杀了吧?”丫鬟梅雨交代道。

两个大汉露出猥、琐的表情,搓了搓两手,“梅姑娘,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

“那你们想怎么样?”

“呵呵,哥两个从来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要不把她借给哥两个玩玩?”那两大汉垂涎欲滴地看着地上的长忧公主,目光里透着龌龊不堪的欲、望。

丫鬟梅雨心想反正都是要死的人,让他们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点头应了。走前交代,“那好,你们玩完了。记得将人解决干净点儿!”

“好好,梅姑娘。”

两个大汉粗、鲁地脱裤、子,蹲下扒拉长忧公主的衣服。

可怜长忧公主这纯洁如同玉兰花般高贵的姑娘,竟然遭此不幸。一生的幸福在夜风里被吹得左摇右摆。那如墨的青丝贴着地面那青青翠草,仿佛也无端落了一晚的泪水。

中途,她挣扎,她不甘心,可双手被死死地按着,逼迫着她配合和放弃。

后来,两大汉在解便之时,一不留神,就让长忧公主逃了。

她遭遇了这种羞辱,还愿意活着,只是因为她惦记着蓝崇丞相。

然而,没有料到,蓝崇丞相在被关押在卢云将军府里,不堪侮辱,一头撞死了。

蓝崇丞相的秘密,让卢云将军震惊。他副将尹中,想着被他杀了一个兄弟,心里不大高兴。太子无商瞧了,想了下,笑着道,“死了也好,反而省事儿了。”揽着卢云将军,嬉皮笑脸地解释,“阿云,本殿下倒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这蓝崇发挥想象不到的价值!”

“殿下的意思是?”

“来,本殿下告诉你……”太子无商附耳小心地说了他的计策。

原来是想将蓝崇丞相的尸、体悬挂在被夺去的流云国城池月染城门之处。

本想着回去救人的长忧公主却空跑一趟。

她向城门外的禁军侍卫打听。

她的样子看上去狼狈至极。

她衣衫破烂,神情憔悴。

“蓝崇丞相怎么样了,蓝崇丞相怎么样了?”

禁军侍卫看她那张美艳又楚楚可怜的脸,禁不住说,“他呀,一头撞死了,尸首刚被卢云将军带走了。”

长忧公主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他死了,他死了。”手指抓着地面,扼住了鲜血。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像一只停在枝头的雀,迎在风中痛哭不止。

禁军侍卫将长忧公主的情况禀报给了太子无商。

出来看见时,一脸茫然。

“这不是皇妹么,怎么到了这里?”

长忧公主抬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干枯的嘴唇微动,“为什么,为什么你逼死了他?”

太子无商一脸懵,“本殿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长忧公主一急,奔上前,猛地抓住了太子无商的衣服,嘴里还是嚷着,“你害了他,都是你害了他?”

太子无商气恼,重重一堆,长忧公主的后脑勺便撞在了地面上,腾地一下,血从发丝溢出来。

只是长忧公主生命顽强,她没有死,只是很痛,痛得嘴唇都咬破了。

自知无力抵抗,她就返回了玉府。执笔写了两封书信。一封让玉宁大人转交给摄政王,另一封让玉宁大人让摄政王独孤凌寒转交给蓝叶姑娘。

玉岁小姐看着长忧公主的模样,不知其故,“公主殿下,你……你怎么了?”

长忧公主摇摇头,微微一笑,“玉岁妹妹,谢谢你和玉大人的照顾,长忧非常感动。”她抚了抚自己的脸,“玉岁妹妹,我突然想穿一件喜服了,你……可不可以给我找一件?”

玉岁小姐看她眼神怪怪的,慢腾腾地答应道,“好,我马上去给你找。”快步出门,翻箱倒柜地找了件红色的衫子送过去。

长忧公主拿在手心,突然呕出了一口血。

“公主殿下……”玉岁小姐上前抱住她的脑袋,整个人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长忧公主的手紧紧地握着玉岁小姐的手,眼睛向下示意了番,“这衣裳很好看,只可惜不是喜服。玉岁妹妹,我……我真的很想嫁给她,真的好想好想见见她……她……”

玉岁小姐贴着耳问她,想见的究竟是何人,可她终究没有说出是谁,就转了脸,起去了。

“如果早知道你是想要喜服,说什么我也会帮你置办的,公主殿下,如今你死了,我们玉家怎么向摄政王交代啊?”玉岁托着长忧公主的脸,莫名地心伤不已。哥哥因伤卧床,长忧公主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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