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47宽体客机呼啸着离开跑道冲上蓝天，由于巨大的压力，使李德的耳朵发涨，胸口发闷。。每次坐飞机都是这样，他把它归类为心里作用。

飞机进入九千米高空后平稳下来，机舱里十分宁静。能坐400余名乘客的飞机只坐了不到200人，有一半以上的座位空着。李德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也没想去换一换。

从表面上看，李德似乎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这与他的家庭教养是分不开的。李德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是空军预校。爷爷是抗战老兵，也是国民党第一任飞行员，以后是子承父业，老爸也是军官，正师级，严肃认真，办事一丝不苟。李德见过他训练飞行员，那个严，一声口令会使那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如临大敌，一动不敢动。

可父亲喜欢把部队的一整套规矩带回家里来，子女们就成为他的私人部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李德，身上永远有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军人作风，即使他一天也没穿过军装。

李德是赴深圳参加一个平面设计大奖赛的颁奖仪式，他的作品荣获一等奖，奖金是一万元。对于奖金的多少他倒没在意，他在意的是奖状，这是目前在国内很有影响力的大奖赛，对于一个获奖者来说，无疑是为自己的前程涂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光环，凭着这份证书，可以轻松地找到工作并得到较高的薪水，是许多平面设计师梦寐以求的事情。

李德有自己的公司，取名为东西渡形象设计有限公司，人不多，加上他才五个，租了写字楼一处100多平方米的办公场所，四个员工二男二女，学的都是平面设计，那个叫王丽的女孩兼作文员出纳。另一个叫张兰兰的负责业务。阿江是设计师，刘小波是新来的学徒，负责打打下手。

A省的广告设计公司有上千家，这一行竞争十分激烈，利润却很少。如今的企业也越来越聪明，同样一个设计作品能报出好几个价格来，粥多僧也多，有吃的直撑的，也有饿的直叫的，这是这一行的真实写照。

李德不是没有经营头脑，公司从最初的几千元起家，到现在也算是有百万资财了，100平方米的办公室也早已划归他的名下，自己也有房有车，属于资产阶级。但李德认为自己还属于中产阶级，他的许多朋友不同意，说：“李德你要是属于中产阶级，我们就是要饭阶层的了。”

李德有自己的理由，他现在的住房是银行按揭的，只付了首期，每月还德拿出几千元交房租，纯粹的中产阶级吗。

从A省到深圳要飞两个多小时，他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想休息一下，耳边传来一个极悦耳的声音：“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

李德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一位乘务员微笑的面容。

李德的心就猛烈地颤动了几下。

穿着浅蓝色制服的乘务员有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最动人的是她的一双眼睛，说它清澈明亮，却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忧郁。说她温柔可亲，那也只是一种职业的温情，说她漂亮，空中小姐的眼睛都很漂亮。可李德却感受到了她的眼睛里有着一种能撩拨他神筋的东西，使他耳热心跳。

她是乘务长，飞机起飞前乘务人员向旅客介绍过自己，与其他乘务员相比，她的年龄略为大了一点，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美感，一股淡淡的法国香水味飘入他的鼻子，李德清醒过来，忙移开了目光，落到推车的各种饮料上。

“来一杯咖啡吧。”

“请问您是要加糖的还是加奶的呢？”

李德再次看了她一眼，她也再看着李德，俩人的目光对上了，都凝视了几秒钟，也都从各自的眸子里看到了对对方的欣赏。

“加糖吧，我喜欢甜蜜的东西。”李德意味深长地回答。

乘务员熟练地调好咖啡递给他，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去。李德望着她的背影，发现她的身材很完美，尤其是裙裾下的俩条小腿匀称结实，足髁很精细，腿也很长。

中途，李德去了一躺洗手间，其实他并不急于解手，只是看到那位乘务长独自站在那里，他就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小声问：“洗手间里有人吗？”

其实这也是废话，洗手间里有没有人，自己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乘务长说：“请稍等，我去看一下。”

这也是多余的举动，一般飞机上都有指示灯，红灯表示洗手间里有人，绿灯表示没有，现在正好是红灯，表示有人在解手。所以乘务长出来时有点脸红，还是客气地说：“请您先等一下。”

李德点点头，俩人挨的很近，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乘务长低着头，李德就能大胆地打量她了。一米八零的李德高过她大半个头，估算一下半她的身高，也在一米六以上，苗条，丰满，胸脯很大，有34D，手很好看，白白净净的，十指修长，指甲圆润，头发更是乌黑油亮。

“你看够了没有？”乘务长突然说了一句。

李德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失态，这么肆无忌惮地去观察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是有点大逆不道了，忙说：“对不起。”

乘务长没抬头，也不看他，突然又说了一句：“我叫林晓晶，双木林，拂晓的晓，水晶的晶。”

李德愣了片刻，还是听清楚了，刚要回答，洗手间传来冲水声，一个男人大咧咧走出来，不太友好地撞了一下李德，意思是说你挡了我的道了。

李德移开身体放他过去，一位乘务员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李德知道不能再赖着不走了，急中生智飞快地掏出自己的名片塞入她的手中，钻进洗手间去，临了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名片已不在她的手里了。

飞机平稳地停在机场，舱门打开后，旅客争先恐后往下涌。李德拿上行李，路过她身边时，乘务员一鞠躬，用好听的声音说：“欢迎下次惠顾。”

只是眼角微微闪了一下，有了万种柔情。

出了侯机室，李德就看见一个女孩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设计大赛获奖人员接待处”。他走过去出示可自己的证件约请涵，女孩满脸是笑，把他领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李先生，就差您一个人了，车在外面。”

李德很抱歉地说：“麻烦你了，对不起。”

女孩看了他一眼，回答：“没什么，我是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句话说的李德很舒心，到底是深圳，人的素质相对要高一些，也讲礼貌。瞧人家为人真诚大方，人长的也不错，年龄不大，却没有娇气，办事很认真，增加了他的好感。

今天机场的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女孩带他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额头上就出汗了，李德有点过意不去，就走到她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开道，女孩感激地说：“李先生，快到了，就前面的哪辆灰色的商务车。”

车里已坐了俩个人，都是三十上下年纪，一个梳着长辫，要不是嘴巴上有胡须，真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另一个歪戴着一顶鸭舌帽，留着八撇胡，戴一付太阳镜，身上挎着一部摄像机，翘着二郎腿坐着，俩人看样子正在争论着什么，互相都有点不服气，见了李德，鸭舌帽就冒出一句：“你怎么才来，等了你二个多小时了。”

李德一愣，心想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客气，不过他此刻心情不错，也没去计较，只是说：“不好意思，不是我想晚来，是飞机飞的太慢了，它没掉下来就不错了。”

一颗不软不硬的钉子，说的对方不吭声了。车门一关上，汽车发动起来，不一会就上了高速公路，半个小时进入市区，沿路上李德都不停的向外观察着。几年前他到过深圳，这个城市总在变化，高楼大厦又建起了不少，沿路的绿化还是那么好，只是商业气息浓了些，马路上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