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下才能产生。不知为何，赵文臣忽然想起身在国企中的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但对方要的并不是利，他看不出沈东陵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仅从树林中的那场争斗隐约看出来他不是那么不守信的人。

那么答案简单明了，对方要的是诚意。

暗中思虑的一番得失的赵文臣咬了咬牙，成王败寇，豁出去了。这对头是他迈出关键一步的绊脚石，等日后在杭州混出了头，这种事，传来传去，说不定还能抹上个艳名。

赵文臣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大步走向东北角，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只留下措手不及的沈东陵和喝酒喷了自己一身的赵大志。两人大眼瞪小眼，愣在了那。

半响，赵大志拿起纸巾擦了擦身上，哭笑不得的说道，“看来这小子属于第一种情况，对自己挺有自信的。”

沈东陵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他图谋不小，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自己提的要求你问我怎么办”见赵大志装傻充愣。沈东陵拿起桌上的红酒泼在赵大志身上，狠狠的说道，“十秒钟之内，再不消失，我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别那么丧气，说不定那小子搞不定呢，就算搞定了，你还搞不定一个姑娘。”赵大志还想胡诌两句，沈东陵又端起一杯红酒，瞬间手忙脚乱逃之夭夭。

放下酒杯，没过多久，赵文臣便捂着左腮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受的打击挺大，不光是内心的挫败感，还有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

“没搞定？”沈东陵拍了拍对方肩膀，“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都是不成文的规矩，大家心知肚明，谁料到那妞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赵文臣犹豫了片刻，没有说实话。沈东陵笑了笑，一切尽收眼底，换做是谁挨了一巴掌都不好意思说出去，何况说的还是那事儿。他这一巴掌挨的不冤。

赵文臣松了一口气，他把不准沈东陵的脉，也摸不清对方底细，只知道对方武力值恐怖的可怕。当时提那个要求，确实挺冒失。心有余悸的赵文臣不敢再夸海口，沈东陵也没有跟陌生人说话的习惯，一瞬间都沉默下来。

“我是周暖月，听赵文臣说，你想泡我？。”

打破这尴尬气氛的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看似有二十多岁，身材脸蛋儿都可以打上九十九分的漂亮女子。尽管偷偷瞧了不止一次，赵文臣还是没有把持住，刚起身便一个踉跄，手忙脚乱的捡起落在腿上的眼镜。

但沈东陵的目光只是从周暖月身上掠过，随即落在了她身后的一个小姑娘身上，板着脸，模样虽然清秀，但相较之下却暗淡了许多，最奇怪的是，大热天里，她手上居然带着副手套。

盯着小姑娘的手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沈东陵才把目光转过去，“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但现在算认识了，我总不能不知道你的名字把。”周暖月顺势坐了下来，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后面的小姑娘悄悄后退了一步，侧了下身子，像是被吓到了。

沈东陵眼睛眯了起来，旁人看不出，这姑娘摆出的竟然是散手中防御的架势。练家子，这倒大大出乎他意料，能有这么一个练家子保镖，赵文臣应该没那么不开眼才是，回头看了一眼赵文臣，这个富家公子总算从美色中回过身来，正脸色发白使劲往后缩，看来并不知情。

“沈东陵”

“采菊东篱下，东篱，东陵，果然不错。”周暖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不过你没这个机会了，过一阵子，说不定我就要结婚了。”

周暖月的样子要多无奈有多无奈，倒真像似感到遗憾，而不是拒绝，要不是有教训在先，这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赵文臣八面玲珑的交际手腕在这个漂亮女子面前，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

“传闻是真的？”赵文臣凑过来插了句话，浑然忘了脸上挨的那一巴掌，语气透着失意。周暖月这个在整个江南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在他们这类富家公子哥中，一直是一个梦中情人一般的存在，看得见，吃不着。在赵大志的窜梭下去请周暖月，他早料到了会被拒绝，所以挨揍也挨的心甘情愿。

“不知道那个癞蛤蟆走了这狗屎运。”心里面十分不爽的赵文臣小声嘟囔，却没有逃过周暖月的耳朵，她仿佛一下子化身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缕了缕秀发，叹道，“那是个小地方的人，没什么本事……”

沈东陵没有接话，他对这不敢兴趣，对周暖月也兴致欠缺，只能装作没听见。这时赵文臣忽然低着头咳嗽了一声，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他对头出现了。沈东陵目光迅速转向门口，这个时候只有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中间一个三十岁左右，染着一头白发，一米八五的个子，脖子上有块刀痕。

“中间的那个，叫龟哥。”

拿起桌上的酒瓶，盘算着怎么动手的沈东陵顺口问道，“为什么叫龟哥”

“那头发，白毛龟么。”赵文臣压低了声音，嘿嘿笑道。

“完事之后我直接离开，咱们两清了。”沈东陵盯着中间的龟哥，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尽管声音很低，周暖月也听的一清二楚，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并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的表情来，她挥了挥手，赵文臣知趣的站起身，快步钻进了人群里。

“坐吧，就咱们两个人，不用那么生分。”

身后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冷冰冰的说道，“你答应了？”

“想明白，想不明白都是那么回事，女人不管多么强势，多么有本事，在感情方面，依然是个弱者。”周暖月叹了口气，“王阿婆是个好人，又对我们家有恩，她一口称赞的人，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你甘心？”女孩瞪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就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周暖月的心脏，几近窒息。女孩似乎也知道话说的重了一些，指着前方，“看”。

远处，沈东陵一脚踹在左边大汉肚子上，手里的啤酒瓶几乎同时在白毛头上开了花，那啤酒瓶里面居然不是空的，酒水泛着泡沫顺着发梢而下，白毛龟甚至连对手是谁都没看清楚，就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余下的一个是个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被沈东陵拿眼一瞪，吓的大叫一声跑的无影无踪。这么一声尖叫，却把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但看着凶神恶煞的沈东陵，没有一个人敢去触眉头，有些叛逆的小姑娘们居然不害怕，大声拍手唯恐天下不乱。

“好快的身手”冷冰冰的小姑娘闭上眼睛，像是在回想刚才的情形。

“果然是敢和王大炮较劲的主，只希望那个人能有他一半本事也好”周暖月轻轻笑着，迷人之极。

只是谁也没看到，一滴眼泪瞧瞧从她眼角划落，像是在诉说某种不甘，然而最终又消失在空气中。

三个小时后，沈东陵抱着木盒出现在火车站，猥猥琐琐的赵大志跟在身后，一起踏上了回小镇的火车。依旧是那截车厢，依然是人群拥挤，不同的是来时的冉冉换成了赵大志。

火车上，和赵大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目光却飘到了车窗外，那已经被收拢过的稻田彼此连接，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空荡，一群飞鸟在天空驰骋。转眼间已经到了秋天，不知道孙三平家门前的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是否也没经得起寂寞，落光了树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