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观光团造诣新局 辞旧迎新我醉曲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07

这天上午义总带领一些参观者将公歆府里里外外细致、周到地参观了一番。观光团仿佛也充当了资产鉴定团的角色,将饭店在头脑捋顺了一下。当下大家议论起此事,猜测饭店要有大的变故。稍时,我也耳闻了此事,却不太相信。因为换厨师还不太久,即使出兑也不会这么迅速。

晚上我准备照例去对单,谁知季灵玫转告我,义总说单子不用核对了。我才感到异样。这时,茹经理来找我,告诉我饭店的确要转让,并说上午所谓的观光团全是新管理成员。新老板名叫平纪肸,是本地的小企业老板。曾受聘于某国企管理顾问、厂长、副总经理等职,后来独自办厂经营。其夫人宗政郁曾是市话剧团一名普通演员,由于家庭条件的日益殷实,故已辞职在家。据说平老板平日结交甚广,尤其多年的商界交际结识了许多政府要员和商界精英。

晚上10点钟,大家才吃饭,分为四大桌,其中有五位新领导。总经理平纪肸,夫人宗政郁,结拜兄长蔺禛,家兄平纪垚,长子平珏。他们的出现,让大家很不习惯。我坐在一边,心情很乱,一直纳闷,老板义学峰为什么这么急于转让?太过于仓促了。

平老板四十多岁的年龄,穿得西装革履,一派正规。只是这盛夏的时节,是不是太过于庄重了。其余都是短袖T恤衫。一旁的蔺先生,看上去比其他各位大上不少并且过于严肃。那位家兄平纪垚,衣着打扮到很随意,满脸尽含二月风。最有朝气的还得当属平老板的少当家的平珏,年龄也就十**岁的样子,却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头发上不知抹了什么牌子的啫喱水,浓郁的味道直冲一旁的伯父。其母坐在一旁,本观看员工,突见儿子的大伯躲闪儿子味道的样子有些滑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这让紧挨着她的平老板见了,不由地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其实开席的时间早已到了,只是义总这边空着位置。义总看了一下手表,又瞧瞧大家说:“平老板,咱们不等了,开始吧。”

“我看还是等一下吧,中途而废实在不好。”

员工用餐一直在润季厅,而今天义总却决定在绛云厅。这时楼内有皮鞋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于耳畔。大家便将目光聚焦在楼梯口,不知这位特殊人物到底是谁。数秒钟后,茹玉珍在妹妹茹意珍的陪伴下婉婉到来。今天茹家姐妹全是盘发,雍荣华贵,大方体面,但没有任何的装饰,清雅靓丽中飘洒出那么一抹青花的味道。宗政郁坐在椅子上,正对她们,她本想迎上去寒暄,可见到那份耀眼夺众的打扮,便心生醋意。心想,我若打扮起来,你们俩姐妹又往哪儿摆?这只是吃饭,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洽谈,有必要穿那么华丽吗?显摆,那衣服款式还行,面料算不上好料……平老板见夫人有些失态,用手示意她打招呼。平夫人才显得大度起来,没有看清楚笑容就弱风遇柳的合成。

义总首先讲话,回顾了创业的历程,艰辛的主调占据大半,并感叹眼前已没有了开业元老。这回顾显得有些苍白,折扣了原有的意义。义总表示生意自开业以来一直很红火,只因家中老爹已近九旬,耄耋之年身患恶疾,缺人照料。并且介绍他在从教时期,患上了腰肌劳损严重至今。如今复发时,坐卧不宁,精力受限。现只能忍痛割爱,舍弃爱业,积极治疗。听了他的这番逻辑很强的演说,我能从中搜寻到许多答案,却不能证实这答案的分量。这些“慷慨陈词”或许只是相对于那赋予嘉宾身份的那五位而言,其余的便是无关紧要。

随后平纪肸老板讲话,他很谦虚客气,恭维了义总的经营理念,并希望自己也会继承这样的“优良传统”。他鼓舞大家自己有信心做好这个老板并勾画出许多设想,憧憬未来的美好。讲到**,平老板有些激动,站起身向大家致敬,并奖励大家每人50元红包。这样自然也将大家融到了一起。义总坐在一旁,满脸是笑,可心里在想:这个平纪肸真有心计,竟花小钱买众人的心,事后再运用手段找回,“羊毛出在羊身”上嘛。不愧是商家老手。看来我老义不如他。望着自己辛辛苦苦成就的事业,即将被别人取代,很大程度讲妒忌成为包藏祸心的种子。随时都有可能破土发芽。然而他的身份、年龄,终究不会轻松地让这种意识随便挥发滋生,毕竟大半生积下“为人师表”的庄重,完全用兢兢业业的心血来倾注,汇集了他们视觉中生命的分量。若有染于此,就不亚于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的羞辱,其颜面何存?

平老板紧接着介绍了他的领导机构。那位严肃的蔺先生,原来是市工商局市场处处长,现退休多年。老先生结交甚广,尤其官场故友不少,可以独揽一面不成问题。所以平老板命其为常务总经理。其职能范围是主抓饭店的洽谈工作以及相关手续的办理和运作,同时监督处理饭店其它各职能岗位的工作。听了这一介绍大家却不同感谢。大部分人认为这蔺老先生真的很厉害,竟然肩负要职,连平老板的妻子、兄长都受他的监管。看来平老板真是任人唯贤,不错嘛。而另一小部分人则认为那只是模式化的空衔,完全是一个空架子。就仿佛是一张纸上画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山川,然而山川再有气势恐怕也只能算是一幅画,而不能真正成为一座名山大川。况且人家自家的买卖,他一个局外人又能去监管谁呢?掩耳盗铃,也只能自欺欺人。夫人宗政郁担任前厅经理,负责前厅各项工作的管理,并兼职财务汇总。介绍的比较简单,但完全是一个实打实的位置。其兄平纪垚,现居京郊,原在北京某企业做一名普通职员,因身体欠佳,提前内退。平老板将饭店的后勤、物资供应交付给他,并任后厨经理。这一前一后的安排,早已把蔺老架空,但蔺先生泰然自若没有什么异样。

讲完这些,义总便主动开席了。时间已近11点钟,开了席。彼此免不了相互敬酒,那推来推去的寒暄场面让我感到繁琐。我不喜欢这种场面,却完全回避不掉这现实受宠的模式。一个人始终是一个社会的分子,多与少的存在根本关系不到运转的失衡,而却能反映一个人的受窘情况。新旧两任老板都主动和员工喝酒,自然也逃不了我的份儿。我只好碍于面子走这种形式的勉强,可我完全是一种被动,话语更显呆板吝啬起来。我总觉得这种应和的场面自己太力不从心,感觉到自己还没有从父母师长那学到,就来运用实在是一道有深度的难题。我不会主动恭维客套,笨嘴拙腮的实在令人难堪。我不清楚这样的内容,是涉世的必修课还是选修课?太过于频繁的接触,被动造就了我一连串的疑惑。许多事情也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个标准。也许我的思想完全是机械化的呆滞,还停留于涉世之前的初萌。

不知为什么,我却成为两位老板的焦点,品头论足开始谈论我。我很不安也讨厌这样的关注。难道鄙陋浮浅也值得如此关注?我怀疑人们是不是越来越喜欢那种涉世活跃的人才?他们能完全融入于社会潮流的主脉,他们的气息都能有不同凡响的飘逸,能牵扯着环境一起波动。我时常会羡慕这样的世界,但我却感觉这社会也在活跃的冲击下,变得轻浮躁动。也许这是一种错觉,错在对于活跃过于偏颇的感悟。

后来我感觉自己有些醉意了,头脑在呆滞的原始下竟开始异常兴奋。大脑这个司令部此时却在休班,被酒征服,占领了高地。我想说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却语无伦次。我想笑,却创新不了发笑与说话共同进行的模式,一旦被发笑抢占了嘴,那嘴只有机械造声至痉挛复发为止。走在街上,没人打我,我会感觉腮帮子的疼痛;没人理我,却在别人的视觉里成为另类的缩影。因此在我的头脑还有那么一点自省时,便离席而去。

这时茹经理走过来,她没有喝酒,一直在喝橙汁。她喝饮料很讲究,市面上容易买到的水果,她绝不会喝这种口味的饮料。因为一种口味的新鲜也是一种美味的体验。她见我异样的情形,知道我有些醉意了。我不知自己的脸是否已红了,但能从中感觉到软绵的身体似一种飘零,摇摇欲坠、恍恍惚惚。我想人们之所以喜欢喝酒,许多人有可能只是捕风捉影,影随身行而已。他们喜欢的原因很简单,只在于酒能麻痹人的直接,使人产生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我能从中体觉那一丝的微妙,久而久之也确实会上瘾。难得糊涂固然是好,只是过于糊涂也是对处世态度的轻视,况且诸多事情刻意而执着其实也是一种错误。

上楼的时候,茹经理告诉我,明天他们有可能就不来了,这很有可能也是最后的一面。可惜我含含糊糊,只能口心不一地应答。她还讲了,我的工资标准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调了100元。我没有听清楚,是单独自己还是同大家一样。但她嘱咐我不要乱讲,以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