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引火烧身邬桂文 黔驴技穷岑厨艺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78

茹经理回前厅踱了一会儿步子,却不见邬桂文下来,她关心此事,就去了梦坡斋。{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此时的邬桂文才觉得事情有些糟糕,正站在雅间门口犯难。这种情况很少见。她有心找通茉云诉苦,可两人的关系已磁力不够,有点褪色。她呆愣地播想,挤压神色的痉挛,她根本不晓得茹经理已然来到身边。

“邬桂文,你干什么呢?把事情跟客人解释了吗?”

“解…还…”

邬桂文回神的速度在眼神敏锐的捕捉下逃脱,显然是一件不够现实的事情。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邬桂文本没有回复的办法,但她相信这事绝对不能让茹经理知晓内情,否则事情注定会是死刑的等待!宁可维持这死缓的僵局,也不愿将问题主动暴露。可这种嘴硬的搪塞其实不是说服别人而是在和自己较劲,并且不能遮掩内心的虚假。茹经理自然觉察到了这些,她心里有气,可面对邬桂文的伪装她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服,又不能太武断论说。于是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结果。茹经理遥遥头,表示有些惋惜,她转身下楼,突然梦坡斋的客人开始叫人了。

茹经理本能地回过身,又瞧了一眼邬桂文,看她究竟怎样敷衍,怎样答复考量的重击。如此可以看明白一个人的真正城府,修炼到了何等级别。邬桂文有些惊慌,不知是进还是固守。但不进自然让茹经理看到,不攻自破;可进,同样难说其圆。迟愣之际,客人又喊道:“怎么没人呀?我们回锅的那个什么茄响怎么还不上来!”

茹经理原地未动,却用眼直视着邬桂文。那目光的犀利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任何诡秘都照得一览无余。片刻间,邬桂文就招架不住了,她疾步走到茹经理跟前,低声道出了实情。茹经理完全没有动容,她料定事情也就如她所说,否则一切也只有发难的份儿了。

茹经理脸色更变,霎时乌云遮天蔽日笼罩容颜,那怒云携带着电闪雷鸣的爆烈停于眉宇天庭,只等那急促间一泻无阻。邬桂文哀求中更多了份矜持,徘徊不定。茹经理没有改变怒容,严厉地说:“你马上回厨房,主动跟岑师傅承认错误,尽快解决问题。否则一切后果都由你来承担!”茹经理讲完,头也不回上楼去了。表面是交待完毕,实际她也烦这种头痛的琐碎,离开也清静。

邬桂文站在原位没有动,撇了一下嘴表示了不满。但她除了按照这样进行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有了前者的冒犯,还不知后果怎样衔接,心里没底,大大挫伤了那份初露的尖角锋芒。

邬桂文下楼都生了一份小心,边走边想办法,不知不觉来到厨房,办法仍然空白。但她还不至于吓坏,“规矩”地来找岑师傅。

“岑师傅,麻烦您再炒一份玉鼎茄响,客人着急了……”

岑师傅早已因气停止了炒菜,但盛夏里的火灶完全有能力让他保持那份大汗淋漓的模样。相对于邬桂文而言,岑师傅显得很平静。既不发火,也不搭话,仍旧朝着灶上注视,如同专门的盯工,监督工作。这也完全出乎邬桂文的意料,本以为一接触就是雷霆暴怒,哪知这般熟视无睹。看来年轻人常以自己的思路去联想问题,难免会南辕北辙事情本相。

“岑师傅,这是茹经理的意思,我只是个传达者。”见岑师傅无动于衷只好亮出茹经理这张王牌。

“好了!你不要拿茹经理压我,说实在的我不在乎你的想法和多嘴多舌,今后希望你收起你这副尊容,我错我在心,别的什么都不好使。”岑师傅就是想澄清一下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受用别人的玷污,不委曲求全。

见岑师傅无有反应似的,她急了,感觉此时客人早已在雅间折腾开了。于是催促道:“岑师傅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刚才耍了一通,这会儿又来这一招,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就是错了,也用不着你来教训我!”邬桂文这次重返,仅仅说了三句话,却是“三级跳”式的迈进,由害怕转化为催促又升温至不忿,看来脾气暴躁的人,用心掩饰也只能是片秒的工夫忍耐,大有一日三秋的演变。

“我才不管你呢,好鞋不踩臭狗屎。你这孩子简直不可理喻,我来这不是看你的面子,你少跟我废话。可话说回来,今后你再跟我找事,我就跟你好好较较真。别以为谁都是傻子,心眼多只会本分的漏洞大,没有学会做人就别装成人样。你好自为之吧,弓师傅炒的就是。”

听了这话,邬桂文的心里才踏实了许多,但忠言逆耳那话听起来很尖锐。她心里不服但已无心不忿。她着急的重点在菜上,也希望亲眼看着菜出锅,但她亏欠厨房今天的氛围,乖乖地走出厨房。她站在调拨口,着急但没有了咋呼的底气,不得不数起数来。当472数过后,盼来了希望。她慌忙跑着上楼了。推门进来的那刻,脸色僵直成一副煞白——客人已销声匿迹。钱,还没有结账!她赶忙到吧台了解情况,那一刻的速度已突破了自己的纪录。得知已经结账后,心才高空缓缓坠下。原来客人已吃完见所回锅的菜耽搁的时间太长仍没上,连喊服务员也无人理睬就相互一看,想不辞而别。谁知,刚一出门,万淑文便从大观园赶了过来。这样一来,也打消了客人的心理,只是唠叨了服务员的态度欠缺。看似很平常的一件事,却避免了跑单的危险。由此我们不难看出,人与人的落差相比总有那么明显的间隔,正统与新潮赛跑,正统总是格格不入现实的规则,然而新潮却不知那规则是他们用心镂空的差距,时常还是正统的稳重弥补寥落自己的空白。做人不要太精细,镂空的趾高气扬失掉了为人的根本,全身漏风的同时也永远丢掉了本性的光润合群。

得知了这一切后,邬桂文还能感觉一点良知的自愧,想想曾经“诬陷”万淑文的态度,便多少有点触动。只是当面对万淑文时,她却讲不出致谢的话来。

后来邬桂文还是被茹经理叫到办公室,严厉地批评了一通,并扣罚50元。如此一来,大刹前厅的威风。当然这也正是岑师傅所预期的事实。这正应验了姜是老的辣,我了解这一事实后,从心里敬佩起岑师傅,他并没有强烈要求处治谁而是安于自己的工作。可见年长者与年轻人的处事风格很不同。

经过这件事后,前厅受到了创伤。于是不由自主地都开始了私自的明智,开始了五代十国的四分五裂的演化。当然这种演化完全在于彼此的默契和情投意合。其中两大主要分裂:一是固守派,由炅元棠、涂连菊、伏萍组成;二是推新派,以邬桂文、季灵玫、通茉云组成。此外最有影响的就是中立派,其实她们不称为派,但事实是存在的。以仓百綪、万淑文、务思艳组成。但许多旁观者称,中立派其实很可能就是固守派的后备力量,随时都有合并的可能。而我却不赞同这样的看法,“中立派”这个称号,对于仓百綪、万淑文根本没有心里准备,完全是旁人强加的称谓,分的这么清,伺机酿造矛盾。她俩讨厌别人无事生非,她们对任何人都会友好,不愿掺和她们之间的事。中立不是懦弱,而是一种分寸的把握。自彼此划清界线后,矛盾便接连不断,成为一种溃烂的恶疾。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是老板尚不知晓。这看似一潭静水的前厅竟有如此混乱的格局,难道不让人深思?

我自晓这份情况,也有心将此事告知茹经理便于将此势头消灭在萌芽。可我却无法保证现实存在的情况和茹经理是否能自我调控好面对事情的那份情绪。我告诉自己还是慎重吧。如今回想换厨师的事,我才有些感触。其实换厨师早有征兆,先前换菜谱近80%是新菜,却一直让大家熟悉了解而没有使用。这期间间隔有一个多月的时日,可见老板早在几个月前便有此安排了。这种用心的安排,很有那么一点神秘。

新来的厨师的确有几道金牌菜品,但推陈出新的水平却稚嫩了一些。饭店由不知到熟知,经历了又一次开业的漫长适应。当客人开始认可饭店的时候,是饭店兴盛的**,把握不好却也是衰落的开始。由于菜品的单一,半个多月的生意便已新意转淡,穷尽寥寥。尽管岑师傅讲这是饭店的反面回灯反照,过了这个阶段必然会是一个腾飞的跃进。义总对于这样有名气的师傅,比较有信心。但这样究竟能维持几时,却不知。得了绝症的人,单一依赖药物来生存,心的低迷也败坏了生的本能。

后来的几日,岑师傅摔东西的品行再度上演,他被事情逼迫的如此,早已失去了先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威风。他摔东西,偶尔也伴有骂人的粗俗,使得那些弟子们只能束手待毙,默默承受这种痛苦。当然厨房并不是仅此一种沉闷的压抑,还有一道亮丽的风景,使人微显欣慰。那就是童师傅负责的川菜力量。只是孤家寡人的现状也不容乐观。改革,改革,竟把饭店改成了如此大的变化。其中最大的责任人,我想就是老板。童师傅虽独自支持着川菜,自己却也逃不掉受管理的煎熬。一到下班的时候,他分秒也不会停留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义总连续多日都不在店,以眼不见心为静来逃避现实。这两天倒是在店,却当起了主人宴请起亲朋好友。大家猜不透这份雅兴究竟预示着什么,望着这繁忙的假象,大家都匪夷所思、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