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茉莉又来了，依然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暖暖的、香香的气息。几个月前，她已经把从宋家借来的五百元钱还了，那时她看上去挺憔悴的。“我们家老张气得不得了，一个多月没和我说话！”说话时，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今天，丁茉莉却是神采飞扬。依然朱唇未启笑先闻：“啊哟，老宋，我又来了！”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便抬步走了进来。“哟，宋师母也在，幸会，幸会！前两次过来都没有见到，真是遗憾。。。”和常琦打过招呼后，她又转向丹平：“老宋，上次你说你们那个会**语的儿子就要回来了，他今天在家吗？”

“在，在！就在小房间呢，你找他？”

“是啊，想麻烦他，替我写张贺卡，圣诞节快到了。。。”丁茉莉说着，眼睛都发亮了。“我那女儿，终于通过语言关，进入大学学习了！在瑞士，上大学是不用学费的，校内也有勤工俭学的机会，她现在不用外出打工了，那里生活费用也不是太高。。。我是想着，她去了日内瓦后，那对老夫妇就把她留在家里住，对她，像自己的女儿一样，这一年里，一直关照她，所以，想寄张卡片，表示一下谢意。。。”

不一会儿，子霆出来，按照她的意思，在卡片上写了起来。丁茉莉依然兴致勃勃地讲着她女儿的故事：“读语言学校很苦的，学费又贵，又不能合法打工，即使打工，也算是打黑工，工钱也少。。。当时，我也劝过她，实在熬不下去，找个人，嫁了，也就算了。。。可是，她不肯。。。现在好了，老张终于也改变了想法。。。哟，小宋，你已经写好了？这么快？”丁茉莉看着写满字的卡片，惊叹道：“多漂亮的字啊！他们知道是张文英的爸爸、妈妈寄的吗？”

“喏，这里，写着呢。。。”

“好，好，太谢谢了！”丁茉莉说着，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小伙子来，“小宋，你法语这么好，直接就可以申请读学位的，你就没想过要出去读书？”一边又回头道：“老宋啊，这么帅的儿子怎么就被你藏起来了？早知如此，不如和我们文英一起去，也省得我担惊受怕一年！”

。。。

“真的，小宋，好好考虑一下，文英走时花了两千五百美元，去了那里，就是打黑工，几个月也赚回来了。何况，等拿到当地的学位，随便找份正式工作，生活素质完全就不一样了。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丁茉莉临走时，又劝了子霆一番，其实，话，也是讲给丹平和常琦听的。

“两千五百美金？儿子，你有这么多美金吗？”丁茉莉走后，常琦好奇地问道。

“还差一点吧。”子霆外出一年多，每月收入九十美元，加上从食物津贴之类的补贴里省下来的，勉强也就两千出头一点点。回来后，买了几件免税的家电，剩下不过就一千美元了。

“嗯哼，嗯。。。”丹平习惯性地从鼻腔里发出了声音，平时，说话前，他经常是这样的，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