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舞尸山 74特三旅哗变
作者:活得长还是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22

第74节 特三旅哗变

桐桥湾确实有座桥,因桥板抹了层水亮的桐油,而得名“桐桥”,是一位船东捐出船板搭建的。(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少川坐在落着枯叶的桥头,用刺刀剜去脚踵鸡眼。仗打得“不太好”,让他神色抑郁。戴焕章部原本属于“友军”,还曾接济过独立团一批弹药。这次却打得异常凶猛。独立团牺牲了两位连长:一前一后不到五分钟,倒在不出三个马身的距离内。一连已经冲到桥头,手榴弹受了潮,又退了下来。二连在桥上老摔跤。桥板炸裂处,豁出粗毛刺。血积盈寸,湿滑难行。正在焦急上火呢,战斗突然就胜利了――在广饧缴获的日本山炮“大钟”到了。十三旅在圣场街缴获了德国山炮,就把炸坏炮队镜的“大钟”给了独立团。拖着山炮的大车像赛马一样冲到桥头,也不用炮队镜瞄准,冲着桥面就轰了一炮,立刻在密集的敌群中,开出一条布满尸体的大道来。石毓敏拨马就逃,跑得比天上的日机还要快。天上是日本的侦察机,看见中国人打内战,高兴地摆了摆翅膀飞走了。正是日本飞机的这个动作,让少川少了份胜利的喜悦。

雪寒偏在团长窝火的时候,跑来说“要和政委离婚”。团长掐碎指间的虱子,填进云石烟斗里,一言不发地望着政委朝桥头走来。政委看了老婆一眼,压根不提离婚的事,就着团长的烟斗吸燃纸烟:“四十三团政委林光耀,在圣场街战斗中牺牲了。每次战斗都有干部牺牲,现在是到处都缺干部。任政委甚至说:‘如果说神父是上帝的眼珠,干部就是我们根据地的眼珠’。”雪寒噙着眼泪插话道:“团长,我正式向组织提出:和习幕洲离婚。@本章节孤独手打 www.ShouDa8.Com@”“你们两口子啊!两节泥藕下水,一个不服(浮)一个。”习幕洲哼了一声:“当女人泪眼朦胧时,看不清的怕是男人。老漆,你可别被她的泪眼迷糊了。”“如果你团长碍于和政委搭班子,难以解决这问题,我就直接上民政科去申请离婚。”习慕洲道:“这不可能。按根据地颁布的新婚姻法:我俩属于‘军婚’,地方民政无权过问。”“那我就去找部队首长解决。”“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婚。哪个首长会去拆散一名团政委的家庭?尤其目前正缺干部,”习政委接上了刚才的话题。“边区目前已发展到东至宿(松)太(湖),西至当(阳)远(安);南至幕埠山洞庭湖,北至豫南信阳的五十一县范围。像我这样的知识分子干部,首长爱护都还来不及哩。”雪寒气呼呼地道:“我不跟你说,我去找陈少敏(注:陈少敏时任边区代理书记。解放后曾任中央委员,在开除**党籍的中央全会上,投了唯一的一张反对票!)陈大姐说理去。”习慕洲莞尔一笑:“少敏最看重我这样有文化的干部。有一次她特意跟我讲:‘我们的干部文化水平太低了。一场简单的知识测验,竟有不少人交了白卷。’少敏同志搬个凳子坐在考场门口,陪着他们枯坐了一整天。”安雪寒道:“你以为就你是知识分子?十四旅政治部主任夏农苔,便是法国留学生,天汉地委书记顾大椿(注:解放后曾任湖北省委书记)毕业于北平大学。且知识分子并不就比工农干部强。上次为了掩护我们突围,在红石李牺牲的应山大队政委张锡云,大队长吴应龙,就都是工农干部,都是那种‘有一个馒头,就要掰一半给你,有两件衣服,就要送你一件’的人。”习慕洲冷笑道:“老婆不是馒头,可以掰一半;也不是衣服,可以送人。”漆少川站起来道:“烈士们的血还洒在桥面没干呢。”雪寒刷地满脸通红,望着团长远去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雪寒这边离婚不成。桑然和少媛的结婚申请,却得到了“特批”――俩人都是营级干部,都先后立了大功。就在婚礼正在举行的当口,周;良玉的特三旅哗变了!桑然在大伙的笑闹声中,正要去吻少媛羞红的额头,窗外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由伪军*玉部改编的特三旅,成分复杂。不少人双手不干净,铲都铲不下来。旅长*玉是个投机分子,朝秦暮楚,有奶便是娘。当初伪师长排挤*玉。襄河军区政委张执一,答应给周“一旅三团的编制”,并将新固和济安两地,让予周旅长期驻防。*玉贪图新济的河运税,这才答应与杨经曲一同起义。上级任命京钟县委书记谢威,为特三旅政委;任命政治部副主任杜邦宪,为特三旅政治部主任。谢威对*玉较为“宽容”,认为“烂船也有三斤钉!*玉投靠国民党时,五战区纵队司令曾宪成收了他;投降日军时,澳津也容了他;难道投靠新四军,反不能相容吗?”杜邦宪为人严谨,不像谢威那么盲目乐观。

有一天,杜主任带着警卫,经过肖家冲一糍粑店,见周;良玉的侄子周子华,抓起钵里两块糍粑就走。用木槌打糍粑的店员道:“同志哥,你还没给钱呢?”“老子在高刘集,下馆子都不给钱,拿你块糍粑算个逑?”杜主任勃然大怒,命人将周子华绑在柱子上。*玉闻讯赶来,打了侄子一耳光。周子华后来说:“听了叔父的一番痛斥,我明知道他早晨还在骂**,骂《放下你的鞭子》是丑化士绅,骂‘*生活会’是黑手会,要挖他的墙角。可看他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儿,我还是禁不住哭了。”当天晚上,*玉边喝黄酒,边试探杨桑来的态度,说是快要掌握不住部队了:“弟兄们抱怨当新四军太苦,靠一天一角钱的菜金,磨得起也捱不起嘛!”杨桑来正在看澳津送的那本:《国家改造案原理》,便询问周旅长对“亚洲共荣”的看法,*玉道:“把东亚建成一个大帝国,共存共荣,我看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杨桑来道:“日本人经营大企业和从事脑力劳动,中国人从事小买卖和体力劳动,朝鲜人开垦水田。这种共存共荣,你认为合适吗?”*玉道:“我们脑力不如人,从事体力也未尝不可。日本人讲设立八个总督,中国人至少还占四个嘛。”杨桑来蹙额不语,返回驻地后,将周的原话告之父亲。杨经曲道:“凭啥只许日本人经营大企业?老子经营盐矿二十年,越做越大,按日本人的意思,我只能去跑小买卖?!”

与此同时,特三旅的党委会也在秘密召开。会场烟雾腾腾,气氛凝重。杜邦宪道:“*玉这人很狡猾,他一方面多次递交入党申请书,另一方面却对部队的管理教育,拥政爱民等活动进行阻挠。部队搞军训竞赛,他却对评上先进的人,包括他的叔伯兄弟陆春阳,故意挑刺,还扬言要撤了陆的八团团长职务。连长周兆林表现进步,*玉便无中生有,诬蔑周连长的老婆与地方干部通奸,并私派警卫将其妻打死,妄图挑起矛盾。同时,他还借口加强特务连,下令将各团好枪调走,埋藏起来。”谢威也警觉起来:“种种迹象表明,*玉跟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看不妨向上级建议:将驻扎黄家坡的七团,调往天京潜整训,将*玉周子华等人,调去抗大分校学习,再增派一批军政干部下到部队。”可惜这些措施还来不及施行,*玉突然率部哗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