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嫉妒之心

“后来啊……”周妈无不惋惜地摇头，“王爷派非影去把程姑娘从山崖上带了下来，交给了她爹，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商人，并警告他说，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他会让他的生意再也做不下去。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当夜收拾了细软，带着程姑娘离开了茂都，不知所踪。听人说，程姑娘疯了，谁都不认得……”

我听得不甚唏嘘，这好端端的一个才女硬生生给逼疯了，真是可惜极了。

我见识过王爷不爱一个人时候的冷酷无情，顿时对那姑娘起了同情之心。只不过，感情之事，本来就勉强不得，一个人不爱她的时候，连她呼吸都是错的，又怎会再起怜惜之心，照顾她的情绪？

若当时我在，必然要奉劝她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都做到了，没理由她读了那么多书，知晓那么多道理却做不到虽然我被系统限制，不得不重新爱上王爷，但也证明了爱上另外一个人并非不可能，她只是还未遇见那个真心待她的人罢了。

不过，道理谁都懂，能做到的不过寥寥几人。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要放弃一段投入了太多精力的感情并不容易。而且，有时候书读的越多，对于爱情的渴望就越强烈。得不到，就容易把自己逼入绝境。

“所以齐姑娘不敢将自己的感情说出口，生怕得到和程姑娘一样的结果？”

周妈点头：“齐姑娘和程姑娘的关系原本就十分要好，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她又怎敢去赌这一把？即便我们都对她的心思看得清楚透彻，却无一人敢点破。王爷佯作不知，我们也就糊里糊涂。”

是啊，若是她真的说出口了，只怕再也不能像今日这般恣意妄为，能抱着王爷的胳膊撒娇。王爷视她为知己，她便只能以这样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越一步，就死无葬身之地。其实想想，也是挺可悲的。

我忽然又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毕竟我可是唯一一个能接近他的女子啊。

饭菜做好后，我跟着侍女丫鬟们一起回书房。

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情景是，齐姝环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王爷在一旁含笑而立，神情十分专注。

这场景，我居然觉得和谐得很。

男才女貌，又或者女貌男才，无论哪个词放在他们身上都十分贴切。

可我呢，长得不美就罢了，连个简简单单的字都写不好。

我想起王爷房中的屏风上的那幅山水，起初我以为那是王爷的手笔，现在看来，作者是谁，不言自明。王爷竟把她的画摆在卧房，日日看着。嫉妒、自卑的情绪刹那间齐齐涌上心头，让我手上顿时失了力道，直接把袖子给扯得脱线了。

王爷察觉声响，视线从纸上移到了我身上，看到我藏袖子的动作，神色一凝，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他弯腰对姝环说了句话，她也抬眼看过来，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我顿时觉得自己囧得无所遁形。

至于看我的热闹看得这么开心吗？

死刘元冀，臭刘元冀，我讨厌你。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们目光的落点是我身后丫鬟们端的那两道菜，顿时更囧了，可也更愤怒了。

你看，他们根本毫不在意你的感受。他们开心的很呢！

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在一旁站着。

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我在一旁翻白眼。

好不容易等他们吃完一顿饭，我也有些精疲力尽，完全是跟自己较劲郁闷的。

直到吃过饭，王爷吩咐下人们收拾了，又安排其他侍女领姝环去厢房休息后，我才松了口气，没再时时紧绷着一根神经。

王爷看着我陡然收起周身的戾气，不觉好笑。

他把其他人摒退，书房内只剩我与他后，才慢悠悠地端了一杯茶在手道：“你怎么对她那么大的敌意？”

“有吗？”我装傻道，“没有啊，我以很正常的心态面对她的啊。”

“是么？”王爷眉头一挑，施施然放下茶杯，却又出其不意地把我的袖子从我身后扯出来，意味不明看我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本王，府内侍女的衣服如此不禁穿……”

我努力想要把袖子抢回来，随口道：“是真的不耐穿嘛，质量这么差，一不小心就烂了。”

他也不拆穿我的谎言，任由我把袖子夺回去，很是认真道：“看来，刘钟做事愈发不上心了，这些残次品都能在府内出现，来人……”我一把堵住他叫人的嘴，脸色红成一片，这么丢人的事，怎能闹得人尽皆知？而且，这错可不能随便往管家头上扣。

“好啦好啦，我承认是我自己扯拦的。”我在王爷得逞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我就是看到你和她那么亲近，心里不舒服。我知道，我这个身份，根本没什么权利说三道四，对王爷您的行为有什么不满，可是……”

王爷挥手让应声进来的侍女出去，方抬眼看我道：“你可是吃醋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我一时摸不准他是想听到肯定还是否定的回答，迟疑了一下。但有话堵在心里不说不是我的风格，遂心一横道：“是又如何？王爷您毕竟亲过我，放在哪个朝代都是说不过去的吧？尽管您是王爷，也不能如此轻薄他人啊？虽然您此前说是拿我当幌子来堵他人的口，但被您那般对待，我也会想多的啊……”

王爷理解出了些偏差，又或者是抓错了重点，眉头一皱道：“你对本王吻你不满？”

“这倒不是……”我连忙否认，忽觉自己笨口拙舌起来，嗫嚅道，“您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难免让我误解在您心里我是不同的，乃至于生出非分之想……”

“所以你吃醋了？”王爷又问了我一遍。

我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吃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王爷他不想要这样的回答么？这是给我重新回答一次的机会？他想要我否认刚才的答案？

我看他的脸色迟疑着问道：“王爷您是希望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王爷不答反问：“你此前不是说，你喜欢的是非影？”

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件事啊。

我试图让他理解我如今真的放弃了非影：“我对他的感觉不过是一种误解罢了，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已然认清楚现实，他对我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我不会再奢求。”

“只是因为不敢奢求，并非不喜欢？”

我愣了愣，我刚才的话表达出了这么个意思吗？当即有些窘，我自认牙尖嘴利，但这个时候却口拙的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本对他就非喜欢，而是一种错觉。现在彻底明白过来了……”

王爷神色幽深难明，仍旧执着于我刚才那句话：“本王对你来说，岂非是更加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言外之意是，我跟他地位悬殊，他吻我，撩我都是他的自由，我怎么都该受着，不该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我因为喵君而知晓王爷背后为我所做的一切，加上他好感度稳步上涨，举动还暧昧不明，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在他心里我是有些分量的。可是，我忘记了，王爷本就是个擅长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啊。他接近我，或许真是怀着别样的心思？可我有什么，是他能图谋的？

虽然脑袋一团浆糊想不通缘由，我仍旧自觉地先跪地道歉：“奴婢知错。”甚至还刻意把之前扔掉的卑微称呼也给捡了回来。

我此前认知不够深刻，自视过高，如今，被他拒绝，被他嫌弃，也纯属自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