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凝川水分别，回归了旧校舍的阿希尔就像是喝醉了酒，酩酊大醉的醉汉一样，脸上嘴角上满是平时见不到的轻松的笑容，在成功的把自己的妹妹巫妖吓了一跳之后，也没有洗漱，阿希尔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间门，头一次如此心无挂碍的闷倒了头，呼呼大睡起来。
养父给他的信，就那样被昏睡过去的他紧紧攥在了手里，信封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什么地方，信纸歪歪斜斜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湿了，墨水都在纸张上模糊扩散开来。
平静的日常，就那么过去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一连串刺耳的敲门声砸响了旧校舍的宁静之时。
“这么不礼貌的敲门，除了他之外，这么不礼貌的人可已经死了啊。”
清早，阿希尔正在院子里打水洗漱，听见了满含着强烈怨气的窍门声，无奈的吆喝了一嗓子：“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领悟到这个铁门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摆设啊，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进来说嘛？”
“哼。”
不速之客大抵就是能够形容这种家伙最好的词语了吧，明明完全没有理解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却始终摆着一副臭脸，没有一丁点身为客人的自觉，如果是放在几天前的阿希尔怕是已经会忍不住的对他反唇相讥了，不过这几天心情好的异常的阿希尔倒是没给这个异常的客人甩什么脸子，直起腰来，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阿希尔露出脸有些无聊的看着光头佬：“怎么了，一大早的来我这？”
“哼，我满心以为你这个家伙剩下的最大优点就是自知之明了，没想到，三天，整整三天过去了，你的名字竟然还挂在竞技会的榜单上，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完全没有，事实上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的名字出现在副校长那一栏也是完全无所谓的。”
阿西儿半开玩笑地说到，不过显然这在光头佬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侮辱性的讽刺，咬牙切齿的，额头上的青筋都丑陋的暴露出来的光头佬暴跳着，指着阿希尔的鼻尖。
“就算你不知廉耻！也不要把整个阿尔维拉魔法学院搭上，这是会被记载在我们学院历史上的重要一笔，没有任何人会希望有一个跟学校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账去替代我们的学校丢人现眼！让我们的学校在那群卡伦帝国人面前颜面扫地。”
“你说得对，没任何人希望如此，我也是。”
阿希尔抱着肩膀笑着点了点头，歪着脑袋：“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阿希尔，我今天是来严正警告你的，放弃，马上去放弃，跟校长说你不适合这么大的场面，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也赶快跟校长好好说明一下这个什么狗屁平民化魔法推广是多愚蠢的一件事！！！！你们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阿尔维拉的历史上抹黑泥！！！”
“这就是校长决定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啦，而且说实话你完全没什么必要担心把？如果我在这次的竞技会上出糗，那这个平民化学院必定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理由，我参加这次竞技会不是还有点好处吗？”
“不一样！！！！”
光头佬相当的急躁，阿希尔也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不知……
“噗。”
不对，猫也没有秃头的啊。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够事不关己的笑出声来！你知不知道竞技会，和你的行为对我们的学校分别意味着什么……不行，喂，你这家伙！跟我决斗吧！”
秃头咬着牙，终于是急了眼，身上穿着相当有贵族氛围的长袍的他掏出来了一根法杖，直直的对着阿希尔的鼻尖，嘶声厉色：“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接受我的决斗！！！”
“……”
阿希尔看了一眼校园外面，栖夜小丫头一大早起来应该是去学校外面晨跑了，如果还在旧校舍，怕不是要给这个叫嚣的光头佬一记闷砣子吧。
“真好啊，真好啊，哈哈哈，你偏偏就是被命运眷顾了的人呢。”
阿希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摇头笑着，站了起来，把脸盆里的水泼到了地上，抬起头来，看着简直马上忍不住想要暴打过来的光头老，掐着腰。
“说罢，你打算跟我赌什么呢？”
“什么？？”
“想让别人接受你的决斗，你的条件，就必须要拿出足以打动那个人的筹码才行，家里的大人没有交到过你吗？”
“如果你还是个——”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给我赶快接受决斗’——这种话你要是说出来的话，就真的跟冒险者工会里面的那些为了一个陪酒女就愤怒的大打出手要求决斗的醉汉莽夫没有区别了。”
阿希尔甩了甩手，竖起一根指头：“知道吗？决斗这种东西——要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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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之后，席莉娅一脸懵逼的坐在旧校舍。
“呃？诶？诶？？？？？”
人好好地在主校区上着课呢，人突然就被阿希尔喊了出来，跟着一路走到旧校舍，却发现旧校舍里一个面色不善的光头佬正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老师好呢就被强行的安排在了井口边上，被要求当什么……
仲裁者？
“由这位情报家族的大小姐来见证这场决斗应该没问题吧？虽然她不是身份多煊赫的贵族，但是身为情报家族的她偏偏在公正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什么好让人挑剔的，这场比赛的结果也会经由她精确无误的被散播出去，对于你我来说是最好的见证人了吧？”
“呼，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终于肯正面回应了吗，你这个懦夫，无所谓啊，找谁都可以。”
真担心这个人手里的法杖会不会被他就这么捏断啊，阿希尔无奈的抱着肩膀。
“那么姑且跟我们的裁判小姐说一下这整场裁判的规则吧……席莉娅小姐？”
“是，是！那个，叫我席莉娅同学就好！”
“不不不，今天位于这里的你并不是任何人的学生，你只是一个见证者，见证我跟这位奥利弗兰多塔的决斗——我们将会用不危及生命，不致使对方重度残疾的一场战斗来决定胜负，如果获胜的是奥利弗兰多塔，我将带领平民化魔法学院推出这次的校际交流竞技会，而如果胜利的是我，奥利弗兰多塔老师就必须直到校际交流竞技会结束之前都带上一顶粉色的假发，胸口系上漂亮的粉色大缎带蝴蝶结，跟所有人说话的尾句都要加上‘哒喵~’才行——”
“喂！你这是，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能是阿希尔玩的实在是太花了，身为老实人的奥利弗兰多塔眉头一挑，对于这种莫名恶心的惩罚产生了一阵反感。
“诶嘿~你可别怂啊！有一说一，你可是要知道你跟我进行的是赌上尊严和荣誉的对决，你以为我身为一个学院的院长要去跟总校长说我不行，我害怕，我无能，我不能参加比赛这种事情有多么的羞耻，在羞耻的程度上你必须要承担跟我同样的代价才行哒喵？”
“嘶，哎呦，哎呦，哎呦，嘶……”
一句哒喵，说的无辜少女席莉娅浑身起鸡皮疙瘩，看着阿希尔的表情满是震惊。
“嘶……”
可能是阿希尔过于弯弯绕的惩罚让奥利弗兰多塔多少产生了些许戒心把，他那个气的跟红鸭蛋一样的大秃头渐渐地褪了色，冷静下里的他摸者自己的头皮，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不过表情还是决心慢慢的凶狠，怒视着阿希尔，仿佛是要警告阿希尔的小把戏并不能粉碎他要搞掉阿希尔的决心一样。
“哎呀哎呀，诶诶，席莉娅公正的裁判长大人，你说这个红皮鸭蛋一样的大脑门子上，戴上一顶那么精致，那么漂亮的粉色假发，是不是就……嘶……唉哟哎呦，是不是美爆了？”
“噗，吭哼。”
实在是没忍住的席莉娅发出了跟猪哼十分相似的笑声，捂着嘴巴，肩膀不停地颤抖起来。
阿希尔描述出来的画面实在是喜感中带着惊悚，惊悚中透着诡异，实在是让人忍不大住。
感受到遭到了莫大的侮辱的男人暴跳如雷，咬牙切齿用法杖比划着阿希尔——：“决斗，决斗！！我答应你的条件，过来跟我一决胜负吧混账！！”
“哈哈哈，愉快，愉快，那么——来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
拔地而起，洁白的圣光和昏黄色的厚土护盾，不约而同的将位于两个人争斗中央区域的席莉娅保护了起来，阿希尔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唷~你这个护盾的颜色可没有我的圣光好看。”
“我管你的，去死啊！”
虽然暴怒，但是奥利弗兰多塔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并没有贪功冒进，像是知道阿希尔并不胆怯近战一样，用法术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画出来了一个圆圈的印子。
“静谧，升腾，大地开始颤动——【中级地震】！！！”
“静谧，升腾，大地不许震动——【地震平息】~”
像是故意抬杠一样，阿希尔嬉笑着以相同的语速跟着光头佬念着同样的施法文字，轰隆隆的声音自地底传来，然而地表上的两人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颤抖，所谓的地震更是仅仅局限在了声音之中，阿希尔二话没说，快速的朝着光头佬冲了过去，圣光的力量在手上运转，一拳头砸向了光头佬的秃头——
“上当了！”
嗡——
刚刚在光头佬周围的圆圈迅速发出了土黄色的光亮，阿希尔只觉得自己的重心一阵偏离，低下头，自己的半只脚已经坠入了变得松软泥泞的地面，也就在他低头的功夫，光头佬的手掌按在了阿希尔的头顶。
“坠落吧坠落吧坠落吧，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加重】！”
“羡慕吗羡慕吗羡慕吗？我头顶上还有头发~”
抬杠拌嘴的高速吟唱，阿希尔笑着脑袋一低，感受着周身质量的增加，伸出手来抓住了光头佬的裤腰带。
因为重量的原因，因为身体在不断地陷入泥土之中的原因，阿希尔的手给光头佬的腰带施加了一个非常大的向下的力道。
腰带这种东西毕竟不是什么耐强拉扯的，更何况是一个体重被加倍的成年男性的全身力量，腰带啪嗒一声就断裂掉了。
“呀！！！！！！”
裁判席上发出了尖叫的声音，秃头佬只觉得自己屁股一凉，低头一看，之际的两条大毛腿不知道怎么的就裸露在了法袍外面，跟着，也看到了今早刚换洗的黑色平角裤。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账！！”
恼羞成怒，平日里以贵族自我标榜的光头佬最注重的就是礼节仪表这些东西，阿希尔刚才的行为无疑就是对他的最大嘲讽。
“噗哈哈哈哈哈！”
松开断裂的裤腰带，乖乖的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下沉的阿希尔腹部已经被沼泽吞没，愤怒的光头佬抬腿就要踹阿希尔的脸，却被对方抓住了脚踝，用力一拽。
法师的身体素质又怎么可能跟光明之子进行比较，奥利弗兰多塔就觉得腿像是被我什么凶猛的野兽咬住一样整个人狠狠地往沼泽的方向窜了一截，啪嗒的一下摔在了沼泽上，阿希尔松开手，又按住了他的脑袋，强迫着他面部冲下。
要知道一个倒下的人下沉的可以比一个好好站立着的人快多了，就算跟沼泽接触的面积更大，但还有阿希尔在他身上往下施加着力量呢，更何况面部朝下沉入沼泽里可就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了，有些乱了阵脚的光头佬立刻取消的沼泽魔法，地面重新恢复了僵硬，四面八方的泥土朝着阿希尔这边挤压过来，却因为本身的密度并没有高到能破开阿希尔身上的防御，以阿希尔为中心的四面八方的土地龟裂开来。
“呼……要是你认真坚持下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阿希尔笑着伸出手想要把自己从地里面拔出来，然而刚想下手，身边的地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凸起了一根根尖锐的泥土锥刺。
“地锥——”
“……呵呵呵。”
不错。
阿希尔心中赞赏了一下。
如果不是切磋，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的话，刚才的沼泽，加重，之后的操作就应该是直接取消沼泽术凝固土地，然后在断裂的土缝里面召唤地刺，让半个身子埋在泥土里的敌人当场五脏六腑被戳个乱七八糟吧。
可惜，仅仅是泥土的话……
“嘿咻，嘿咻。”
一只以对方无法反驳的力量按着奥利弗兰多塔，阿希尔丝毫不避讳地面上的尖刺，用圣光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从地里面把自己拔了出来，然而就在阿希尔双手用力，双脚刚刚从土缝里活动开的时候，双手接触的地面突然再度软化——
“！？”
中计了。
这个念头刹那间在阿希尔的脑海内浮现，这次的触感可不是什么软化下沉，手上的泥土像是脆纸一样……不，这个家伙跟本没完全解除沼泽术，只是把靠近我身边的那一层泥土硬化成了土壳子？？？
按碎了泥土，失去了着力点的阿希尔身体迅速下沉如了泥沼之中，手掌就算是想要去抓住身边的光头佬也来不及了，虽然狼狈，但是奥利弗兰多塔的一个翻滚切切实实的让他离开了阿希尔的能够的到的范围，坐在一米远的地方，灰头土脸的笑着，看着阿希尔一点点沉入地底。
这次的感觉跟之前的沼泽完全不一样……
“是沙穴啊……你把周围的这些泥土粉碎成了沙子？”
阿希尔有些惊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应变，决定好假设的陷阱，然后制造这等范围的沙穴……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魔法师了啊。
“投降吧。”
坐在地上，体力不怎么好的魔法师快意的笑着，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你是不可能从这个沙穴里出来的，从你失去了着力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
快速的下沉，下沉，周围的沙子朝着自己这边涌来，阿希尔的身体已经塌陷进地面一米半高的距离，沙穴的面积也达到了两平米大小，不知道是不是奥利弗兰多塔有意给阿希尔余出来了投降的余地，忽然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身下落的速度有所减慢。
只剩下一个脑袋还露在外面的阿希尔仰着头看着上面的奥利弗兰多塔，看着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脑袋，勾起笑容：“我不得不承认一个错误……之前一直把你当成只会狂吠的三流法师，的确是我的失误，你使用魔法的技巧我虽然无法评判，但是你战斗的创意和执行起来的效率值得赞赏。”
“哼。”
冷哼一声，光头佬并没有因为阿希尔的夸奖而产生松懈，反而是更为谨慎起来，戒备着周围的情况。
“我的姐姐曾经跟当时魔法还不开窍的我说过，魔法的本质是什么？是对魔力运用的一种技术……吟唱也好，编制术式也好，一切不过是为了达到三个目的而进行的工序，探测，干涉，改造——所为魔法应用的本质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其它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路径……”
“少废话了。”
“你难道就不能有一点胜利者的从容，听人把话说完嘛？”
真是没有情趣，阿希尔摇了摇头，突然——整个人头钻进了沙穴。
“诶？！”
奥利芙兰塔多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并不抗拒下沉，反而主动钻进沙穴的阿希尔，皱着眉头，立刻开始感知起地底的动向——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异样……
潜藏在地底，有着一股非常庞大的能量……
“这是……不对？！”
回过神来的时候，沙穴已经爆发起来了光亮，刺眼的光束自沙坑的深处爆发——
“噗！！！！！！！！”
自沙穴之中，阿希尔就像是起泡酒的塞子被气压强行给喷出来一样，一跃而起，身上还带着纯白色的闪光。
“所以魔法就是这种东西啦——我是这么理解的，本质上就是对于能量的运用，来应对，或者说是达到自己想要实现出来的某种变化，所以你能够利用的能量数量决定了你在战斗中发挥的空间，比如用圣光的力量黏住沙土，让他们变得结实，然后在自己的身子下面不断积蓄压力什么的……只要有足够的能量的储备就能做到这么任性的事情。”
稳稳地立足于土地之上，阿希尔站定身体，看着倒在地上的秃头佬。
‘“而你……应该是没有什么再战的余裕了吧？”
再怎么说，这个人也只是个中等级别的教授，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争，只是单纯的热爱魔法并且投身于这件事情上的普通人而已，虽然有足够丰富的创意和想法，但是法力池跟阿希尔的圣光储备是没办法比拟的——甚至如果阿希尔愿意的话，他从一开始就可以用圣光强制填充满这平方五十米，深度十米内的土地的每一块缝隙，就像是最开始应对他的地震魔法一样直接把土地的控制权从他的手里抢夺过来，让他的任何魔法全部哑火。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
嘭！
重重的一下，秃头佬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已经恢复坚硬的地面上。
“哈啊！！！！啊！！！！！！！”
怒吼着，无法遏制的暴怒从他提内源源不断的涌出，就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人释放心灵魔法给控制了一样，怒吼着，咆哮着，用拳头奋力的殴打着地面。
“混账，混账，混账，王八蛋！！！！！狗娘养的，畜生！！！！！”
污言秽语大声的从他嘴巴里喷了出来，这一刻他顾不上什么贵族休养了，他努力想要忘记的那部分过去里所掌握的污言秽语被他一口气的从嘴巴里源源不断的吐了出来，肮脏的诅咒，污秽的语言，怒骂，痛斥。
圣光和厚土的护盾消散了，污言秽语映入了席莉娅的耳中，让这位货真价实的大小姐皱起了眉头。
她从没想到，奥利弗兰塔多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就连阿希尔都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你，那么输不起的话就别随随便便来找别人决斗啊……”
“所以我他妈的才跟你说过！！什么狗屁魔法平民化推广，狗屁，狗屁啊！！！！！！”
猛地抬起头来，自脑门留下来的鲜血布满了奥利芙兰塔多的整个脸盘，狰狞的鲜血肆意横流着，他瞪大了灌满了血丝的眼睛，指着阿希尔：“你以为你为什么赢了我？！是因为我错了？！还是因为你是对的？！？你以为你赢了证明了什么，你恰恰完美的证明了平民化魔法推广这件狗屁不通的事情根本就是个笑话！！！！”
愤怒的咆哮过后，奥利弗兰塔多大口大口的用嘴巴呼吸着，他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手指因为捏紧地面而流出的血来。
“你以为你靠的是什么赢了我？是你比我更擅长魔法？更清楚土地的性质变化，比我更加努力！？狗屁，狗屁都不是！！！是你的魔法储备，是你的魔力总量，是我，是我这个妄图接触魔道之路的无能贱民的报应！！！！”
“……”
贱民……
阿希尔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你干了什么？蛮横的用你那充盈的魔力，践踏了我迄今为止所有的实践，努力……啊，啊，啊，是啊……我魔力匮乏，我只是个图有创意，却连颜料都买不起的落魄画家……哪怕我再怎么沿袭魔法，我这可怜的魔力也只能让我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们面前倾尽解数的表演，然后再像是现在这样，被你们用魔力，用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庞大积蓄给碾压——阿希尔，你赢了，你赢了！！！但是正确的人是我！！！！”
捏着自己的衣领，奥利弗兰塔多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他痛苦的咳嗽了两声，顾不得形象，顾不得一切，如此的歇斯底里。
“你知道平民意味着什么？？？！！！他们从小，不会用正确的方法引导自己的经脉，他们没钱，只能依靠天赋和自觉一点点觉醒自己体内的魔法回路……没有富裕的钱去购买药物，没有充足的营养去积蓄魔力，光是活着都需要大费脑筋的平民……天生就不应该踏上魔道之路才对啊！！！！！！你又没有为他们想过！！！”
跪在地上的奥利弗兰塔多直起腰来，手指着阿希尔：“那些平民！你们所谓被上天眷顾的平民！在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人的引导下，发现了父神赠与自己的天赋——一份学习魔法的天赋……在你们的蛊惑下，他们接触了魔道，接触了魔法的这一条路……然后呢？！他成为了家庭的希望，成为了家族的骄傲——他的天赋被放大，是啊，多么的了不起……在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下天性打通了运行魔法的回路，在肚子都吃不包的状态下自动的挪用身体的营养去维系法力池的运转……他们成为了骄傲，成为了你们口中的‘平民特招生’！！！”
“……”
“然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是绝望，是天堑！！！！！是父神的恶意和上天的不公等，是从小到大差距，财富的积累……才能？狗屁的才能，才能有用吗？！有多少平民学生就算有精炼魔力的才能，但是自身法力池却连释放一次火球术都难以为继！？为了跟上学习，你以为他们有多痛苦？！！天赋，才能，通通都是狗屁，连最基础的法力积蓄都没有，连身为魔法师的生命的条件都不具备——等待他们的就是他们所谓的天赋，想法被窃取，被贵族收买为走狗，入赘，嫁入，心爱的魔道之路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连横跨过那条小溪的船都没有！！！！”
愤怒的嘶吼声，一次又一次。
嘶哑了男人的喉咙，嗓音。
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绝望。
阿希尔看着奥利弗兰塔多，他这才明白。
这个曾经就是作为平民特招生成为法师的男人……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天到晚对魔法学院里的平民学生不屑一顾……
是，他看不起平民。
他也看不起自己。
在他的心中，平民不配学魔法——因为魔法会给这些没有天赋积蓄的人带来莫大的痛苦，因为他们在魔道上，终于会发现自己终生无法跨越的天堑。
等着他们的，不过是路有远近的绝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