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唐野，没事吧。”莱昂把默哈伦的尸体扔到一边，把唐野从直升飞机里拉了出来，唐野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我还好，曦呢？”“她没事。”莱昂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曦，曦看见唐野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世界的人类比我们异世界的人类还要恐怖不少，他们看上去就像半兽人一样。”莱昂走到默哈伦的尸体庞，看着他变形的手腕说道。

“而且这样的能力相当恐怖。”曦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个人类的动作太快，甚至都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如果唐哥所说的每个实验体都有他这样的能力，那么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怎样可怕的恶战。

“放心，他是敌方的首脑之一，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能力。其他实验体和杂鱼没有什么区别。”唐野一边说着一边找了纸巾擦了擦自己身上沾到的血液。“可惜虽然是个厉害角色，脑子却不怎么好使。”莱昂不再研究默哈伦的武器和能力，他让人把尸体拖下去埋了：“这家伙看上去挺邪门的，还是尽早埋了。”

唐野同意他的做法，然而原本被一枪打爆心脏的家伙居然动了起来。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睁开了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莱昂吓了一大跳，原本准备靠近的羽族士兵也下意识往后躲，这人居然还没死吗？唐野皱起了眉，他看向自己旁边的泡泡。泡泡已经从那水囊中爬了出来，他的面容已经开始衰败，但是那双和大角类似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默哈伦——那原本是秦默金的身体。

“泡泡？！你做什么？”唐野看着他的动作就意识到泡泡再用自己的能力延缓默哈伦生命的离去。泡泡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他不是真正的人鱼，也没拥有人鱼真正的能力。但是他的哭声像是会感染一般，让在场所有的人精神上都出现了不同的动摇，那是一种非常可怕又深重的悲哀。

“泡泡？！”唐野想要阻止他，然而泡泡此时却谁也不管，他无差别地发动着精神上的攻击，疯狂地想要接近那具只剩一丝气息的尸体。他无法忍受自己失去秦默金，哪怕已经失去一次，他也不想失去第二次！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类！那个会照顾他会心疼他的人类！

他的脑海全是和秦默金的回忆，而最多的是秦默金注视着他默默的微笑。他想要守护这样的笑容，他不想让这样的灵魂从世界上消失。

整个后山开始动荡。唐野被莱昂护在身后，那可怕的声浪攻击已经让不少人耳孔出血。“我的天啊，我知道人鱼的能力很厉害，但没想过会这么厉害！我感觉我整个脑子都要被震碎了。”莱昂用翅膀把曦和唐野包住，自己却孤身抗着这样可怕的攻击。

他半睁开眼，看着那透明的人鱼哭着爬向尸体的位置。他抱住了那个男人，眼泪决堤一样地落在男人脸上。唐野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初那个秦默金选择自杀的时候提前把泡泡送走了，他可能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是无论他想尽什么办法，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默哈伦睁开眼睛，他的意识里一片混沌。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默哈伦亦或是秦默金，两段残缺的意识融合到一起，纷杂的记忆接踵而来。但最清晰的，还是那个纯真的笑脸。

泡泡不懂人类的情绪，但是他会对着秦默金微笑。秦默金每天下班后都觉得这是最能治愈人心的微笑，堪比天使的净化一般。所以他选择抹灭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天使沦落到恶魔手中。然而默哈伦却并不能理解秦默金的思想，他已经死了三次了，各种各样死亡时的心情汇聚在一起，他的意识时有时无，却莫名与泡泡给予的能汇聚在了一起。

“秦…”泡泡小声呼唤着，也只有他张嘴说话时，那可怕的声浪才会停止那么一瞬间。他伸手紧紧搂住秦默金的身体，看着他那懵懂的眼神越来越清晰。“我不是在…做梦吧…泡泡…”秦默金开口说道，但他一张嘴血液就不断从他喉咙里冒出，他看着泡泡，看着阳光下已经变得不同的泡泡，心有感慨。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纯真的孩子，是上天赐予他的如同梦境一样的美丽泡沫。只是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守护住他，让他不能在彩虹下消散…

“别哭…”

众人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最后发现那人鱼的尾巴竟然在慢慢消散，真的如同泡沫一般变成了星星点点的荧光最后消散在空中。他短暂的一声源于一个意外，然后在漫长孤独中度过，而在这孤独中却有一人会打开那扇门，对他说，我回来了。

莱昂的羽翼慢慢打开，让唐野和曦也看见了这一幕。唐野的神色很复杂，但他却无法为他们做什么，命运总会有终点，只是每个人到达终点的方式略有不同。泡泡消失以后，他体内的能量却汇聚在了原本该死去的秦默金的身体里，那人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双手，仿佛泡泡一直在他怀里。

“怎么办…要杀了他吗？”莱昂被这诡异的情况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到底能不能被杀死啊。唐野也说不准现在的情况，他只能默默看着那还在发呆的秦默金，最后让四周的人往后退了一步。实验体大军马上就要冲上来了，如果他们这里出了变数，那将对他们非常不利。

秦默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在不断发生异变，他的身体经过马教授的改造，也经过斯利昂的改造，现在的他彻彻底底成了一个人造人。他的脑子里有两人的思维，本来该消散的秦默金还有默哈伦。默哈伦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可以说从刚刚自杀以后，他脑子里属于本我的意识已经消失，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杂乱的记忆。

秦默金看着泡泡消失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即使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但却还是无法接受。他手腕上的金属因为他情绪中枢的激烈变化，开始慢慢蔓延到他全身，斯利昂没有告诉默哈伦的是，这种金属可以随着操纵者的心情变化形态，但如果操纵者自己都失去了对心境的控制，那么这种金属就会暴走。

“苍天…”莱昂看着那人周身散发出来了可怕气息，赶紧让自己人撤退，最好不要靠近他。这家伙现在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唐野也支持莱昂的决定，让曦带着自己人先走。一直躲在飞机边的藏青现在跑的最快边跑还边怀疑人生，我特么到底是掺和进了一段怎样的事情里了啊。

唐野他们撤退之时，发现他们踪迹的实验体刚好赶到。他们对山林里的路况并不熟悉，但停着一架直升飞机的地方却很好找。他们很快找到了直升机，但却并没有看见唐野他们等人，他在空地上只看见了一个一直坐着的样子很奇怪的男人…

正在撤退的唐野突然打了个寒噤，抹了一把脸：“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好巧我也是。”莱昂搓了两把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泡泡：1s+1s+1s+1s…默哈伦领盒饭了，秦默金还要继续试演分裂反派。唐野：我好累啊。